卦果然能够解压,跟人家爬床被打死的丫鬟比较起来,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惨了。 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有限的。在到达晋中府的宅院之后,高媛立刻从一个听戏的观众变成了给人家打工的杂役。一天多的戏没有白听,至少她是听明白了,自己明面上是个采买,其实是夫人拿自己当枪使,来敲打那个不听话不忠心的原采买的,那人不是三房的人,是大房硬塞进来的。她已经见过那个中年男仆,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看着她,明显地把她当成了头号敌人。 高媛觉得挺冤枉的,又不是我把你的差事给弄黄了的,她也很无辜好不好?不过衡量一番之后,高媛还是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反正自己也不过就是个临时工,赚了钱就走了,还是紧跟夫人的脚步吧。至于他们范家的两房之争,她是真心的不想参与。就她这么个没根底的外来户,就算是把本职工作干的超级出色,顶多就是把临时工变成长期工,还有可能从良民变成仆役这个苦果,她才不要蹚这趟浑水。 于是,在简单看过了自己的住处之后,高媛就拎着篮子出了门,至于卸车啊、布置院子啊等事情,根本就不是她的工作。和四个丫鬟一个婆子同车一天多,车上众人谈笑风生一团和气,一下车就立刻显示出不同的身份来。四个丫鬟簇拥着夫人进了内院,苏婆子去帮着卸车搬运东西,至于自己,立刻就得变出晚饭的食材来。 吴妈妈百忙之中空出一点点时间来嘱咐她,别的都不用管,她只管负责夫人入口的东西就好。至于别的,由原来的邢采买去办。 看来人家打的是借她的手对付出身大房的邢采买的主意,或者还有一些其它的顾虑。高媛想起来了,虽然素未谋面的范俊丰是三房的嫡长子,在家里排行第四,很不巧的是,他前面三个哥哥家已经出生的孩子,清一色的都是女孩子。若是夫人生了个男孩子,就是老夫人的第一个重孙子。谢天谢地他们是在外面知道夫人有孕的消息,若是在京城,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夫人的肚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高门大户里的腌臜事儿,高媛从几个丫鬟嘴里听了不少,上辈子看网文也看了不少,不管是现实版还是文学版都说明了女人们的战场同样残酷,自然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夫人宁愿相信自己这个外来的了。 对了,夫人娘家姓陆,按照当下的习惯,被外人称呼一声陆夫人。在外面买菜的时候要警醒一点儿,主家的事情一概不许说,若是听到别人议论自家,还要不动声色地听了之后回来禀告给吴妈妈。 高媛自然满口答应,吴妈妈管束下人极严,内院里的丫鬟就没有不怕她的,个个低头垂手恭顺无比,看着可懂规矩了。岂不知离了她的眼睛,被压抑的天性就格外地爆发出来,也不清楚道吴妈妈知不知道。 陆夫人还处于早孕的不适之中,虽然马车走得极慢,也让她觉得很是劳累,胃口就更是不好。吴妈妈特别担心她吃不下饭,谁知道晚上厨房来送饭的时候,一道醋溜白菜合了胃口,就着那道菜喝了一碗粥,一点儿都没吐出来。 吴妈妈大喜,等夫人歇下就去了厨房,准备好好赏一赏厨娘,谁知道一进厨房才想起来,自己忙中出错,竟然忘记厨娘早就随着经历去了卫所,这些天夫人的饭食,都是由她带着几个丫鬟操持的。 那道醋溜白菜是谁做的? 吴妈妈惊出一身冷汗,一时之间双腿发软,竟然站立不住。夫人怀着身孕,她居然犯下这么大的一个错误来,若是夫人有什么闪失,就算是把她一家子打死都不冤的。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高媛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一看,只见吴妈妈正满头大汗地瘫软在院子里,不觉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去扶她起来:“吴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吴妈妈看到高媛,心中一定,如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她的胳膊问:“晚饭,晚饭是谁做的?” 高媛一愣:“是我啊。” 吴妈妈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一阵阵地发凉,借着高媛的胳膊使劲站起来,装着无事人一般问她:“怎么是你做饭?夏竹呢?”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夏竹的班,只随口说了个名字问。 高媛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如实回答道:“没见到夏竹姑娘,只是秋叶在门口喊了一声酉初开饭。我一看一直没有人来,就试着炒了几个菜送上去了,也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 吴妈妈接着问:“厨房里一直就你一个人?” 高媛点头:“可不就是。我记得你老人家说过,厨房的事情最是要紧,就一直没敢离开。” 吴妈妈拍拍她的手:“你做得对。夫人吩咐我赏你,以后定要如此勤勉才好。既然夫人喜欢你做的饭食,以后你除了采买,也到厨房里来打个杂吧。” 高媛美滋滋地接过吴妈妈递过来的一串钱,屈身道谢,上工第一天就有赏钱,这个主家待人亲厚,真是个难得的主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