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青才不想回去呢,“请假不得扣钱啊?” 她才不想回去面对廖春华。 “回去!”骆常胜又开始发火,“回去一起给娘认个错,要不是你偷着跟那头接上,咱能到这一步吗?再说了,就你撺掇罪犯去公社抢他奶的事不该认认真真地道个歉吗?” 刘美青气得不轻快,怒视着骆常胜。 这是又准备把屎盆子全扣她头上,让她站前头顶着挨骂。 女人甭管在哪个年代,只要经济独立不全指着男人吃饭了,都不用人提点腰杆子自然而然就能直起来。 刘美青以前围着锅台转,指着男人挣钱养家时觉得男人就是天,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啥都理所当然。 她自己这一下端起金饭碗,在家里不知不觉说话就比以前硬气了,有时候还会指使骆常胜扫扫地、帮着晾个床单。 除了这个,脑子考虑事也比以前活络,不再一味的忍着不吭声。 眼睛也好使了,看到了骆常胜没有担当的一面,窝里横,人家一提这个词,她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自家男人。 可不就是窝里横,以前还能在老二面前摆大哥架子,结果老二一瞪眼,他那架子就再没端起来。 “我不回去,我好不容易从最脏最累的活换成最轻省干净的活,明儿歇上一天再让人家给我顶了,我这几个月不白忙活了吗?” “再说了,他小叔连请都没请,咱巴巴的贴上去干啥?我不去犯那个贱。” 让骆常胜自己去面对? 他没那个担当,只敢对家里女人鼓起眼睛、扬起巴掌,厉声道:“你去不去?” “不去,骆常胜你要敢动手我就敢跟你拼命。”刘美青声音更尖利,撕裂着嗓子喊,“你打一个试试!” 骆常胜的脾气瞬间就被压下去了,悻悻地摔门出去。 第二天骆立春跟冯亮两人带着冯四妮回了石安村。 进村的时候少不了能碰上几个说话带刺的,冲她招呼道:“立春回来了?唉哟,你兄弟人家可太有本事了,瞧盖的那房子,整个公社都找不出你兄弟家那么气派的楼房。” 现在公社已经改为城镇了,只是大家说惯了公社,称呼一时还改不过来。 骆立春脸一拉,才想呛一句,冯亮赶紧笑着道:“人家他小舅有本事,脑子活。” 拽着骆立春赶紧往村里最醒目的那座宅子走去。 高门大院,上回来就在门外站了站,没瞧见里头啥样。 冯亮昨天回去也没多提。 骆立春此时走到敞开的大门口,眼睛往里一扫,才真正感受到了人家说的气派。 三层小洋楼,天井都铺了,瞧着就板正。 门窗上的玻璃擦的铮明瓦亮,瞧着就想象出里头有多宽敞。 骆立春压着心里翻腾的酸水忍不住嘟囔:“这是过上资本家的日子了。” “闭嘴,你要是嘴上再没个把门的看我回去咋收拾你。”冯亮低声呵斥道。 骆立春撇撇嘴,一拽小女儿,道:“进去吧,看这回来你舅家能吃上肉不。” 去年那点事她还记得呢。 文霞瞧见了院门那里大姑姐,再不待见她也得招呼,道:“姐跟姐夫来了,快进来。” 又喊了声冯四妮:“四妮来了,快来,去屋里凉快。” 骆立春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我们来的不晚吧?常庆呢?”冯亮赶紧笑着调节气氛,问道。 刚落音,骆常庆从屋里出来,喊了声姐夫,往屋里招呼:“快进屋凉快凉快。” 一看见他,骆立春就窝火,压了压还是没压住,忍不住质问道:“你没去县城请咱哥嫂啊?” 骆常庆像是没看见她发火,声音如常地道:“今天是咱自己家里人聚,他大爷回来不合适。” “咋不合适?骆常庆你啥意思,那是咱亲大哥……” “骆立春,嚎啥嚎?再嗷嚎就给我回去!”骆德康从屋里出来,板着脸训道。 屋里廖春华听着,抬手朝外虚点了点,跟庞大娘道:“大嫂你看看,就这样。刘美青害我的时候人家一戳哄她她就跑回来劝我大度,我不是养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是养俩。” 骆立春一看见骆德康就犯怵,顿时不敢吭声了。 跟着,她老娘的话就从敞开的窗户里飘了出去,骆立春脸上讪讪然,又想起上回她娘骂她的话,更没了气焰,嘟囔道:“我哥跑去找我,我还能不管啊……” “你哥要是叫你跳井你跳不跳?”骆德康是真能拉的下脸来骂,毫不留情,说话跟打雷似的,咔嚓咔嚓往骆立春脑袋上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