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裹着浴袍小学生一样直挺着背坐在盛连浔面前,想说话又不敢说,先掀起眼皮观察了下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也不太难看,看不出什么意思来。 “那个……”桑宁挤出笑,心一横,问道,“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事吧?” 她的酒品她自己了解,疯起来简直是鬼见怕,不知道昨天在他面前是不是出了什么无可挽回的洋相。 “没有。” 桑宁大大地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除了你到处跟别人介绍我是你的男朋友。” ? “当街对我进行肢体骚扰。” ?? “哭喊着说爱我到无法自拔,这辈子不嫁我就去出家。” ??? “还有,”盛连浔神色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只是语气里起了一丝嘲弄,“试图扒掉我的衣服,抚摸我的身体,强吻我。” 扑通一声,堪比被雷劈过的桑宁直接歪坐到地上。 她脸色苍白如鬼,瘦小的身躯哆嗦着,比寒风中摇曳的蝴蝶还可怜。 桑宁怎么都没想到会这么劲爆,不过绝望的是,完全像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酒是穿肠毒药啊! “那…我成功了吗?”竟然脱口问出这个问题,桑宁恨不得咬掉舌头,她怎么能在这种微妙的时刻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又有点想知道。 安静片刻。 盛连浔冷白瘦削的脸上扬了笑,微微抬眼:“怎么,桑宁,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桑宁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不用不用。” 她讪讪地笑,眼神闪躲:“我就是随便问问。” “按理说不该和酒鬼太计较,”盛连浔原本冷然的语气变成了几分懒散,“但是你做到这份上,毕竟有损我的名声,而且,你把我家里弄得一团糟,这些很难轻易算了。” 桑宁揪了揪湿漉漉的头发,无精打采的:“那你说要怎么办?算个损失费出来我赔你。” 盛连浔缓缓抬起眼睫,乌沉沉的眼,深邃又撩人:“和我同居。” 不啻凭空丢下一枚炸弹,瞬间把桑宁那点思维轰得四分五裂。 桑宁义正辞严,拉紧身上的浴袍,警惕地看着他:“盛连浔,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龌龊,肮脏!” 他眼尾略微向上斜伸,向后一倚,沙发柔软的靠背陷下去,两肩依旧宽阔平直。 面上无波无澜,盛连浔屈着两根手指,在太阳花的靠枕上敲了两下,抬起头,极有耐心地解释:“桑宁,我说的同居,是指你住在这里,付房租,照顾我的起居,清扫卫生,拿劳动抵债,你知道被你吐废掉的地毯,我的西装和衬衣,加起来的价格是多少吗?” “除了这些,”他话锋一转,语气似乎更肃穆,“我受到的精神损伤无价可估,我只是给你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机会,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联系……” “我愿意,我愿意!”桑宁立刻高声打断他的话。 不就是住在一起给他当保姆吗,这个工作她熟得很,另外,听盛连浔那个语气,似乎有龌龊想法的是她本人一样。 她痛定思痛,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不过,桑宁静下来之余,又借着残存的记忆复盘那个醉酒的晚上。 零碎的片段不停闪过,昏沉的光,温热的呼吸,似乎感受到了嘴唇温软的触感和难以喘息的压迫。 好像真强吻他了。 “我摸摸,别那么小气。” 腹肌轮廓分明,很有手感,摸得人指尖发颤,好像真抚摸了他的身体。 桑宁完全崩溃了,这不是流氓是什么。 只是有一点存疑,她真的有到处介绍他是她男朋友吗? 几天之后,小假期结束,桑宁回到医院上班。 她不在这些天,桑医生有男朋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院,有钱又有颜,和桑医生是天作之合。 相熟的同事打趣她:“小桑啊,有男朋友了,不够意思,也不给大家介绍下。” 桑宁只是点头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发虚,他们为什么会说她有男朋友了啊,难道—— “除了你到处跟别人介绍我是你的男朋友。” 连这句也是真的?? 桑宁有点忧郁,一整天心不在焉,冯院长让她周末去一所学校做心理讲座,这一天下来连三页ppt都没做完。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现在住得那里也不想再继续住,楼上打完地板又开始打橱柜,没完没了,甚至愈发嚣张,华溪天萃那边离医院近,交通方便,对她来说确实住起来很合适。 就当盛连浔是一个合租室友好了。 付房租,桑宁心里还算能接受住在那个公寓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