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受了惊吓,高烧重卷,意识变得模糊,她断断续续地哭着,求着,希望从这里出去,她不想和陆清知在这里耗到死。 叫来医生扎了针,怕她乱动,像小朋友一样把打针的那只手固定在纸板上,生病的关系,桑宁沉沉睡着,无意识中眼泪仍然从眼角垂落。 伤心的小可怜,原来和他在一起时那么难以忍受,陆清知拭去她的眼泪,把被角掖紧。 许因然叹了口气:“我的小少爷,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为什么非得把事情弄得这么糟,你就告诉她不要去找盛连浔,盛苑两家现在都在提防她,去了会有危险不行吗,你这样做她会恨你。” “不能让她爱我,恨我也不错,起码不会忘记。” 许因然看不得他这种没出息的样子,猛地站起来,语气更厉:“那你索性坏人做到底,现在人就躺在你的床上,把她变成你的,她恨你又怎么样,你们一辈子都分不开,为什么还把我叫来证明你们清清白白!” “我想过。” 上眼睑慢慢抬起,陆清知眼底的红丝没有退去,浅色的瞳眸里染了薄薄的水汽,将落未落:“可是因然姐,我做不到,我舍不得。” 许因然把脸别向一边,奇怪,她在这个圈子里披荆斩棘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交过手,什么事没经历过,心硬得像石头,所以才走到今天。 竟然还会难过,竟然还会流泪。 半晌无言。 过了会儿,许因然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总不可能真的关她一辈子。” “不管怎么样,我不想让她留在这里,我要带她去法国。” “她不会跟你走。” “我有我的办法。” 陆清知拿出一张照片,应该是从某张合照上剪下来的,照片上的女人极美,对着镜头笑,透出不谙世事的天真。 “这个……”眉眼之间总觉得熟悉,许因然细看,惊讶,“这是桑宁的什么人?” 竟然和桑宁有五六分相似。 “她叫桑采葭,桑宁的亲生母亲,法语老师,现在定居在法国。”陆清知解释道,而后神情一顿,讽笑,“知道被剪掉的那个人是谁吗?” “谁?” “陆俞山。” 陆清知很久以前见过陆俞山一面,他那个想钱想疯了的妈带他去要钱。 陆俞山看着他们的眼神盛满了厌恶,想看着两只苍蝇,陆清知永远也忘不了。 他们两个在那里讲价钱,陆清知乖巧地坐在软沙发上,环视那间办公室。 房间很大,水晶灯很漂亮,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很贵,桌上摆着一张合照,相框镶满了钻,有点奇怪的审美,可璀璨耀眼,相框里的那个女人很好看。 那个就是桑采葭。 所以初次见到桑宁他才会觉得似曾相识。 兜兜转转,命运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点滴挂完,高烧退了大半,额头留有余热。 大概是烧了太久,桑宁全身的骨头缝儿都疼,整个人疲乏虚弱。 许因然给她喂了点白粥。 “姐,”桑宁知道她是许因然,电视上见过,因为缺水,嗓子哑得快要发不出声来,“我想出去。” 许因然递水给她,没来得及说什么,听陆清知接起了电话。 他昨天理智尽失,手机按了静音,谁都不理会,今天好了点儿,发现未接来电有几十个。 其中有一半来自温国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