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李先生对爱妻感情深啊,邵屿青道,那您有没有跟她说过,其实您手上并没有多少存款了。 李先生微微意外,没明白邵屿青是怎么猜到的,他摇了摇头道:我没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住院到现在已经花了多大一笔医药费,我手上只剩这边的一套房子,能卖两百来万,还能撑一段日子。 沈翊桢问道:这套房子是您婚前购置的吗? 李先生点头说对。 沈翊桢抛开情感,理智地为其分析:房子是您的个人财产,变卖之后所得钱款会变成你们夫妻共同财产,一旦离婚,卖房子的钱就会参与财产分割,这样一来,等于您将一百万转手给了令郎,在您觉得已经被妻儿排斥在外的前提下,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李先生神情痛苦,我也爱我的儿子,我愿意在我死后把所有东西留给他,甚至他现在想问我要什么,我也会给我就是不能接受在我太太眼里,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她丝毫不为我日后的生活考虑,心里只有她的儿子和孙子,我就像个外人,跟她过了大半辈子了,临了在她心里还是占不到一席之地。 沈翊桢觉得有哪里被忽略了,于是想了想问他:冒昧问一句,您太太生病之前,你们二人感情好吗? 邵屿青意识到什么,在桌下悄悄拉了一下沈翊桢的衣角。 李先生神情一顿,笑了一声说:你们做律师的就是聪明,我跟忆芬多年来相知相伴、一直很好,只是一年以前,因为我去一位朋友家里帮了点忙,她跟我大吵一架,自那之后我们的感情就大不如前,她心里逐渐没了我 沈翊桢知道邵屿青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出声问:您那位朋友该不会是位女性吧? 李先生苦笑一声:是,是我的初恋。 沈翊桢心想怪不得。 但我对她已经完全没了那个意思,只是因为看她一个女人,下雨屋顶漏水又不会修很可怜,我才去帮了忙。 对于这种事,沈翊桢不便发表意见,只是又确认一遍:您确定要跟现在的太太离婚吗? 李先生忽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翊桢没着急催促,余光看见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在广场前停下,他望过去,定睛一看,车屁股上赫然是那个熟悉的车牌YZ5LP。 秦啸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正想着,沈翊桢听见李先生哑声道:那就先不离了,谢谢你们二位,我好久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了。 沈翊桢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时有些感慨,他忍不住说:李先生,保重身体。 秦啸没有下车,沈翊桢便没有主动过去找他,又来了两家咨询的人,邵屿青忽然喊停,两人结伴去了广场旁边的公厕。 沈翊桢走出来时,秦啸就插着兜站在门口等他。 邵屿青这时甩着手走了出来,见沈翊桢不动,便站在了他身边,两人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可从秦啸的角度看去,沈翊桢与他身边这男人姿态亲密、肩抵着肩,一股火蹭地烧了上来。 沈翊桢看秦啸周身的气场都忽然一变,担心他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立马对身旁的邵屿青介绍道:师兄,这是我先生,姓秦。 又对秦啸说:这位是邵屿青邵律师,也是我念大学时的师兄。 邵屿青仿佛没看出对方眼神不善似的,伸出手去,微微一笑:你好,秦先生。 你好。秦啸用力一握,又立刻收回手。 邵屿青大方问:秦先生来接翊桢下班? 秦啸看向神色紧绷的沈翊桢,一笑道:不是,听家里阿姨说翊桢出门前吃了退烧药,我担心他在外受凉,病情加重,就过来看看。 说罢,秦啸冲沈翊桢招了招手。 邵屿青在场,沈翊桢只能忍辱负重地朝秦啸走去,在他面前站定,一只微凉的手贴上他额头,待了几秒才离开,秦啸温声说:不烧了。车上有厚外套,你冷的话,我去拿? 沈翊桢吐出两个字:不冷。 秦啸眼底升起一丝愠怒,嘴上却说:别坐在风口,你生病我很不放心。 嗯。 怎么会忽然生病?邵屿青语气关心。 沈翊桢正要说话,秦啸抢在他前面道:昨晚我跟翊桢看完跨年烟火表演,在一处景致好的地方忍不住逗留了很久,一时忘了时间,冬天天寒,他穿得又少,也是我没注意,才让他生病了。 沈翊桢的身体还清晰记得那种被生生劈开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邵屿青很意外的模样:哦?除了江边,萧城还有看夜景的好地方? 有,秦啸张口就来,朗月稀星之下,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