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贴上他的唇之前,她的神识就被拽走了,那一瞬间太过突然又晕头转向,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以至于聂音之都分不清到底亲没亲到。 真是可惜。 顾绛抿了下唇,“你还真会给自己长辈分。” 聂音之神识飘在五色露里,这玩意儿比她那两箱子灵石都好使,神魂上的钝痛一下轻微了很多,苦恼道:“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叫爷爷不大好吧?魔尊大人这般年轻俊美。” 顾绛选择无视五色露里的烦人精,他把聂音之沉睡的身躯从自己身上挪开,平放在榻上。 毕竟是个姑娘家,这么潦草地躺着似乎不大好,聂音之醒来肯定会生气。 她平时很爱美,就算折丹峰内只有他们两人,他大多数时候都还处于闭眼状态,她每日里还是会将自己拾掇得光鲜亮丽。 每一次都像一朵花一样飘入他的视线里,烦人,但是美丽。 她今夜穿的是一身月白色的烟罗裙,袖口裙裾绣着小碎花,脸上洗去了粉黛,清丽丽如出水芙蓉。 顾绛犹豫了片刻,好心地帮她整理好发髻和衣衫。 他垂眸看了看,并指从自己袖口上抽出一根泛着金的红线,穿入手中装着五色露的小珠子,将它系到聂音之手腕上。 那珠子摇曳着绮丽的微光,红线细细的一根,和她白如皓月的纤细手腕极为相衬,脆弱得仿佛力道重了都能折断似的。 顾绛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动作轻了些,将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叠放到她肚子上。 聂音之神识泡在五色露里,和身体的五感却没断开,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窸窸窣窣的动静。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顾绛几乎没直接触碰到她的身体,只能从身上衣料的摩擦感觉到他的动作,但越是这样,她的肌肤反而越加敏感,像是有种蚂蚁啃噬的刺痒,蔓延到她神识里。 聂音之神识蜷缩在水里,挠又挠不到,说不出地难受。 这到底是在折磨谁呢?可恶,顾绛一定是在报复她!好阴险的魔头。聂音之都想开口求他直接摸摸自己了。 她可以扑上去亲顾绛,但是这种话,不知为何,她又觉得难以启齿,就是这么奇怪。 隔空瘙痒般的触感终于从她手腕上离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五色露里的烦人精不吭声了,顾绛看一眼她微红的脸颊,没放在心上,做完这一切,他委实有些倦了。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顾绛屈指弹出一缕魔气,魔气轻柔地撩起聂音之的发梢,穿过雕窗射向屋外后,刹那间变得气势逼人,呼啸着朝着院中隐秘处击去。 头顶封魔符文登时大亮,动静第一次这般大。 那一缕魔气撞上半空,虚空中泛起肉眼可见的弧波,冲击波蔓延到主屋窗前时,被一股无形之力化开,连窗下的白纱都未能惊动。 院子里,一个人影从虚空狼狈跌到地上,头顶封魔符文落下,那人趁着这点间隙化作一道白光冲入天幕中,离开了。 铭文符光和魔气纠缠一阵,各自散开,这里又恢复一派宁静。 折丹峰外,白光从层层封印结界中射出,一呼一吸间,坠入紧邻的明霞峰内,落地化成人形。 那人从头到脚一水的白色,白发白肤,穿一身白,但他白衣却也不特别白,身形仿佛比别的人都要单薄些,一不留神就会融入周遭背景似的。 此人正是太虚门长老余摇清,他一落到高台上,身上的白衣便逐渐染上旁侧楼阁的木色纹理,快要隐藏进环境里了。 诸人对此早已习惯,离他最近的云笈宗太上长老颜异伸手捉住余摇清的手臂,免得一会儿又找不到他人在哪。 余摇清修行避役之术,能和天地万事万物共融,是潜伏的一把好手,以他化神期的修为,行踪莫测,站在这高台上的众人已经算是修真界中的顶尖大能了,时常都会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