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各异的人坐在舞台上。 这大概是大宋烟花行业颇有地位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请来做这评委。赵洞庭还在其中看到温园里的身影。 花魁大会算是难得的盛大节日,并非仅仅是花魁们争奇斗艳那么简单,这位府尹出场,并算不上多么稀奇的事。 湖面上已经飘着许许多多的小莲花灯,这才是这个节日的重要意义所在。 这些莲花灯,又被称作是月老灯。 不管是待嫁闺中的黄花大闺女,还是望月自哀的公子哥,或是寻常人家没能娶着媳妇的青壮,放下这莲花灯,被人捞上,那便是缘分。成不成不敢说,见,却总是得见见的。 少年在赵洞庭旁边侃侃而谈,“以前我们村长得五大三粗的张四牛,就是花灯被城里何老爷家的二闺女给捞起来了。嘿,一见面人家还真相中他那张皮囊,现在张四牛可了不得,在何府过着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滋滋日子。俱说何二小姐爱他得紧,甚至还主动给他纳了房小妾,就是何二小姐那陪房的丫头,长得也是极美。张四牛现在回咱村,那走路都是螃蟹似的。” 他不是说假,眼中的艳羡谁都看得出来。 众女看这少年情窦初开的模样,都不禁是莞尔。 赵洞庭轻笑道:“那你为何不也下去捞个月老灯?” 月老灯分两色,亮红烛的是女,亮黄烛的是男。只看起来,红烛月老灯很是受争抢,黄烛月老灯则多是随波逐流。 没办法,女子面皮总要薄些。 少年眼神微黯,道:“还没攒足娶婆娘的本钱,我娘说,真要是谁能相中我,也总不能跟着我过苦日子。” 到这时,舞台上的花魁们已是各自施展十八门绝技。长袖飘舞,丝竹绵绵。 赵洞庭看着少年,道:“不如这样,你捞个月老灯,若是那姑娘恰恰和你年纪相仿且能瞧得上你,你也瞧得上人家。本公子便给你纹银百两,让你做发家的本钱,如何?你这般殷勤地跑来本公子包间,应该也是听说本公子出手阔绰吧?” 少年有些意动,却故作扭捏,“这怎的好意思……” 赵洞庭笑道:“那可就当我没说了哈……” “公子稍待!” 少年一溜烟向着楼下跑去。 赵洞庭等人看着他跑去酒楼,又看着他跑到江畔,在一众惊呼声中,一个猛子扎进冷冰冰的河水里。 赵洞庭有些哭笑不得,“好家伙,就不知道从旁人手中借个网子么?” 乐婵轻嗔道:“这还不是都怨你,你这不是消遣人么?” “这可算不得消遣。” 赵洞庭苦笑道:“我这可是拿百两纹银在赌,要是赌输了,可得真金白银地掏出去。” 很快,湿淋淋的少年举着只月老灯爬上岸,又向着客栈里跑来。 此刻的他,让赵洞庭觉得比那些花魁还要有趣。 等他再进包间,赵洞庭从他手中拿过月老灯,又将他赶到火炉边。 打开月老灯,上面写着,“小女子苏婉茹,家住……求如意郎君。” 赵洞庭回头笑看着坐在火边都有些打摆子的少年,“苏婉茹,本公子可真叫她了。” 少年有些紧张,但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梗着脖子道:“烦请公子代劳。” “哈哈!” 赵洞庭朗笑两声,对着窗外喊道:“不知苏婉茹姑娘可否上来相会?” 他这样当然不合规矩。 以前,捞着花灯都是偷摸摸寻上家门去求见的。如他这样的,大概是史无前例。 赵洞庭好生怕那苏姑娘会听不到,以内气催发,这下,便是惹得不知道多少人都向着他这边看来。 观潮客栈外好大片地方,好似突然间有些宁静下来。 还好众女这时候又都已经带上面纱,要不然站在窗台边的她们,非得引起轰动不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