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先前所有的行为, 就都是假的了。 想通这点,闻初尧的神色倏地复杂起来,小声地自言自语,“孤真的是……”贱。 在柳殊害怕却又不得不顺着他的时候对其冷漠不已, 起了杀心。现在, 对方不理他了,心里放着另一个男人, 他反倒还贴上去了。 学着他母后生前所期望的那样, 摒弃掉他的父皇所没有做好的部分,辛辛苦苦压了这么久, 等了又等,才等来的。 这就是他的体贴和情意所换来的回报。 这就是……他爱上的人。 “…柳殊。” 他不过是偶尔被惹急了才稍稍露出些尾巴罢了。 他做的不好吗? 他做的不够吗? “孤是太子,宁朝未来的君主。” “孤现在做的,已经比孤所需要做的多得多了。”他的语调森冷,像是一把利刃,再度挥刀而至,“你不该贪心的。” 他再次握起她的手。 指节相触,男人宽大的手掌微微包裹着她,微微摩挲,甚至显出了几分与这股森冷气氛截然不同的旖旎之意。 接着,就这么比着那簪子,冲着胸口的方向,一路往前送。 这股力量驱使下,柳殊仿佛意识到什么,手下卯足了力气猛地往旁边偏了偏。 不过转瞬,待一切落定,锐物已然刺入男人胸口。 墨色衣衫被血浸润,更显得沉郁,带着股暴雨将至的死气。 温热的血渗透出来,如墨般大颗涌出。 痛感迟钝地抵达了神经,朦胧月色下,男人的脸色登时更加苍白了两分。 但他的一双眼仍是紧紧锁着眼前的人,无知无觉,“往这儿刺。” 见柳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微微眨了眨眼,一双黑眸透出几丝不可思议,“怎么,下不去手?” 他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似乎是对柳殊如今的这副为难模样而感到惊奇,那抹讽刺的弧度奇异地汇成了一个浅浅的笑。 夹杂着某种置身事外的冷漠感,细看之下,却又像是隔着层纱,蒙上了些厌恶与疯狂的颜色。 “你也会下不去手吗?” “我还以为,你会立刻就刺上来呢……顺着这股力道,只要轻轻一下。”他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柳殊泫然欲泣的神情,“只要一下,柳殊。” 他的尾音低了下去,盯着她,“你不是想吗?” “我…我不是……”柳殊的声调有些抖,被这双有力的臂膀固定着,此刻,她甚至不敢去看闻初尧的眼神。 她停顿了很久,最终只化作沉默,手下暗自用力想要把簪子拔出来,但却始终被闻初尧的力气压制着。 他明明才是被刺伤的人,但全身上下,除了脸色稍稍苍白点儿,竟半分也瞧不出来。 见闻初尧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才答非所问道:“我不是,我只是想…暂时离你远一些——”可下一瞬,她根本来不及说完,灼烫的体温眨眼间强逼到跟前。 柳殊的后背撞上墙,毫无退路。 身侧是男人骤然收缩的臂弯,“远一些?”他声调隐隐有些颤抖,字字透着不忍听的痛感,“你说…远一些?” 离他远一些? 是逃离他吧。 闻初尧的目光微微一动,在柳殊没有觉察到的暗处,脊背紧绷,这一次,他没有再与她作对。 簪子带出一丝血渍,断断续续,墨色的衣衫被渗透得更深了几分。 男人的眸底亦是一片暗色,深不见底,“孤给你这个机会,如何?” 他的样子怖人,可柳殊下意识听到这句话,身子还是几不可察地一动,只是下一刻她便立即收紧了。 但两人间的距离如此近,如此……密不可分。 她的任何小动作,哪怕是细微的神情变化都会被男人尽收眼底。 更何况……是此刻的动作呢? 还算明亮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被熄灭了大半,殿内暗了下来,微弱的烛火映照出闻初尧此刻阴郁的神情,这样环境下,柳殊甚至觉得连自己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了许多。 他所熟悉的呼吸声就这么似有似无地轻拂而过,接着犹如毒蛇一般贴了上来,与她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衫。 明亮的水绿顷刻间便被一片墨色包裹、覆盖。 衣衫交叠,闻初尧低下头,整个身子倚了下来,靠着她的耳廓。 柳殊只觉得耳垂一凉,接着便被一股温热所含住,恶作剧的主人似乎还恶劣地舔了舔。 她再迟钝也察觉出这人的状态不对劲了,“你…怎么了?” “柳殊,孤给过你机会了。”他的嘴角噙着笑,喃喃地唤她,月光撒下,萦绕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不该关心孤的。” “可是你竟然问了……你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