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被柳殊给逮了个正着。 她的思绪甚至无端有些发散,想着自己在闻初尧面前是不是也是这般,跟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你既然是散心,那继续便是,不必在意本宫。”她淡淡道。 谁知,那小太监却猛地又磕了一个头,扬声道:“多谢娘娘!奴、奴才斗胆问一句,若是娘娘也想舒缓心情,宫中还有一处可去。” 柳殊闻言,这才仔细地瞧了眼面前的人。 身形极瘦,年纪约莫十五六,想来是待在宫里有些年份了。 思及这些宫女太监们的认路本领,她朱唇轻启,“本宫从未听闻…竟还有这种幽静的好地方?”只脚下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见她似是有意,那小太监赶忙又垂下眼,解释道:“娘娘心善,奴才感激不尽!能帮娘娘解忧,是奴才几生修来的福气!” 对方这么一解释,柳殊才淡淡颔首,“那地方在哪儿?若是离得不远,带本宫去瞧瞧吧。” 小太监这才赶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扶正帽子,露出一双吊捎眼,在柳殊未曾瞧见的地方,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借着衣袖的遮挡,捏紧了手心里的帕子。 他这也算是为德太妃娘娘分忧,物尽其用。 待会…再随便找个侍卫来,做上一重双保险… 小太监回神道:“离得不远,就在花园那头转个弯儿便到了。”说完走至柳殊身前几步,语气恭敬,“娘娘若是不介意,请随奴才来。” 沿着小径一路向前,宫道旁缀着一整排的花墙,从花墙空里望去,墙内又有几处亭榭。花木扶疏,池水索回,落日余晖下,一派袅袅春景。 走过亭榭,门窗尽掩,悄无人声,确是散心放松的好去处。 那太监退至一旁,“太子妃娘娘您看。” 其实不必他点明,柳殊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幽静地方。 她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细细嗅闻花蕊的气息。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里的花比之御花园,好似更加甜腻些,有种难言的迷朦感。 几息后,正欲扭头询问对方的名字,好回去赏赐一番,谁料下一刻,口鼻竟被猛地捂住。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是那双饱含疯狂的眼,细长,却恶意滔天。 …… 书房。 闻初尧依靠在椅背上,神情颇有些疲惫和复杂,不过精神尚好。 他似乎没留意到其他,手上端着杯茶,兀然凝望着桌案上的某处,手下慢条斯理地浮了浮茶水。 茶香袅袅,氤氲水汽中,男人俊秀的面容半遮半掩。 好半晌,似乎才回过神来,眉目间若有所思。 林晔得到消息赶来时瞧见的便是这副景象,惹得常年保持冷静的人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在心底猜测。 毕竟…他跟随闻初尧数年,从式微走至今日,还从未见过他如此。 如此…… 魂不守舍? 他只用余光略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赶忙如往常般俯身行礼。 只是汇报前,想到上一次闻初尧模棱两可的态度,话临开口拐了个弯儿,铺垫道:“殿下,出事了…” 闻初尧没什么表情,手下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浮茶盖,“说。”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隐隐有些困惑,“寒江呢?” 林晔知晓他是要商议对张家动手的事情,缓声道:“寒江说他这两日有事,不便前来。” 闻初尧好似也只是一问,淡淡应了声便也没了下文,“不着急,你先说出了什么事吧。” 林晔揣摩了下对方的态度,道:“德太妃,像是…提前动手了,咱们要不要也…” 闻初尧闻言望了过来,他的眼底浮上一层暗色,“像…?” “阿晔,你若是没查清,再去探查就是,查清楚了再来禀报。”德太妃本来应该是明晚动手,怎得又会忽地提前了? 与计划不符便代表着要担风险,他自然是不信这个女人能有如此魄力与胆量。 疾病乱投医,有狠劲儿是不假,可… 他的目光微微一凝,手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桌案。 林晔瞧见,不免心头一跳。 这是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 在漠北的那些日子里,也只寥寥出现过几次而已。 可… 林晔隐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