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被封,粮草断绝的城池被迫开了城门。 “今日是怎么回事,这雪怎么都像是不会停的样子。”沈家大嫂将账房里的矮窗关上,转身又点了一盏油灯。 沈尤钦笑她:“你但凡开个窗就不用点这么多的灯。” “留两个矮窗透风就行了,这天实在太冷了。”把账房里的物什又检查一遍,“你看会本子就回屋里去,这大雪下得也做不了生意,城里多了不少难民,我看明天就让小厮出去施粥吧。” “嗯,让修宴跟着去。” 大嫂嗔他一眼,“弟妹现在还病着,他能放心出去。” “那就让二福跟着去。” 大嫂气结,忍不住口头教育他一番:“能让管家小儿子去的事,你还非得提修宴,你说你是不是成心不想你弟弟好过。” 沈尤钦低头看本子,嘴里特正经的说:“我只是想锻炼他。” 不想和鬼话连篇的沈大哥呆在一个屋子里,大嫂撇嘴出去找自己的好弟妹。 刚进东院就问到一股药味,快走两步,掀开厚重的帷布,屋里的药味更甚。 “哎呦,你这味也太浓了,我在院子里都闻到了。”浓郁的中药味直冲人天灵盖。 软塌上的柳婉玗看见大嫂简直可以说是雏鸟见了母亲般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睁得圆圆的,嘴里亲近的叫着。 糖衣炮弹一击必中。 “药哭吧,瞧瞧把这人儿瘦成什么样了。”大嫂捏上柳婉玗脸上的软肉。 抓准机会告状:“药哭,还难闻。” 大嫂微拧眉使唤屋里的丫鬟:“把窗户露条缝,受寒也不是这个关法。” 丫鬟们面面相觑,“去开窗户,修宴不会责罚你们的。” 吩咐完丫鬟,大嫂侧头对柳婉玗说:“让她们在这开窗,我们进内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久了,她感觉内室里药味淡了许多。内室布置就简单多了,桌上散乱的摆着几只绣样。 大嫂随手拿起来看了看,花样没什么新奇,但这针脚以及绣法干净利落,满口称赞:“这花样绣工精细,弟妹这女红相当不错啊。” 柳婉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被冬衣捂着脸上红润一片,“哪有,上了几年女学也就这个勉强拿得出手。” 大嫂放下手里的绣样,笑盈盈的问:“弟妹手艺这么好,没想过自己开家绣店?” 柳婉玗愣了,已婚女子抛头露面可以说的上是不守妇道了,深知大嫂没有恶意,她便回道:“这个不大合适吧。” 大嫂看出她的顾忌,解释说:“我们这边比不上京城那边规矩多,女子做点生意维持生计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我也是看你绣工挺好,要是在家里闷着了也有个去处。” 柳婉玗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我对开店这方面不太会,就只会绣点小玩意,怕是不行。” “我倒是懂一点,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帮着点。”手指拂过那几样绣样,大嫂神色认真。 按柳婉玗在女学里所受的教育,学习女红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夫君,也是一种变相争宠的手段。像她们这种阶层的女孩从没想过要自己开店,自己挣钱,把手里的绣活作为一种商品传下去。一是因为她们家境足够富足,绣活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活计,而且女学的老师也告诉她们,挣钱是要由夫君来做,她们只要顺从夫君就可以了。 这次来江南也是一样,沈修宴没过两天就想着以后靠什么维持生计,不能坐吃山空,而她只在背后支持一下就可以了。 大嫂的一番话几乎是醍醐灌顶。 为什么她就不能自己挣钱呢,江南既然不局限女子身份,那她也要做出一番大事业! 心中烧起熊熊火焰,柳婉玗抓住大嫂的手,“我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