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不解,小脸上那点困惑,证他不白一瓶水怎有能让路窦产生那大反应的威:“我以为你还要的,还剩多,确定不要了吗?” 路窦斩钉截铁说不,但他转念想到,在乡生活的人大部节约开支,对浪费的现象天生没好感,还会恨屋及乌地对有浪费行为的人也失去好感。 所以他前脚说不,脚一手抽过雪郁手上的水瓶。 雪郁:“?” 他有时候真的不太懂路窦在想什。 一段小插曲过去,雪郁捏着三个人的票上车,他身上轻便得没背任何东西,出前带的包都压在了两个男生身上。 雪郁的脸颊有点红晕,仿佛是被自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羞出来的,他也不是头一天这没用了,但一开始他也想拿一点担的,是他们两个不让。 车上的位子是随便坐的,除了最排都是两人座,雪郁坐久车会头晕,一般选座位都会选靠窗的位置,方便在犯恶心的时候开窗透风。 这两天雨势小了点,粗雨变成针一的细雨,天灰沉沉的。雪郁坐在窗边,那身冷白皮在背光显得嫩生生的,头发墨黑唇红齿白。 路窦把一个没装多少东西的小包放到雪郁腿上,但不知考虑到什,两条刀裁般的眉毛拧了拧:“能抱动吗?” “……” 雪郁觉得这话问出来都有点荒唐,他有必要解释:“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废物了?我长这大,也是能拎得动东西的,不会压一就坏。” 其实雪郁长得并不幼态,身材比例是像学过舞蹈的那种,纤细端正,柔韧性也极好,只是过白过软的皮肤,经常会让人误以为他什都不能干。 路窦嗓音发紧地“哦”了声。 越来越多乘上车,他终于意识到他现在该找座位坐了。 “你坐哪里?”旁边的方识许声音温淡,不带感情,像在问他今天交业没。 路窦反应快于大脑,几乎是他话音一落,围在眼眶里的漆黑眼珠,便看向了雪郁旁边的位子,他的手都要指出去了,被不知打哪儿来的羞耻心硬掰回去。 如果说要坐这,会不会让雪郁觉得他想和他坐? 应该不会吧。 且他也没这想。 他单纯是不想再到其他地方,想就近原则坐已。 在路窦天人交战时,一只修长的手搭在椅背上,青脉起伏,异常好看,方识许淡声说:“那我坐了?” 是疑问、商量的语气,意味着不是绝对。 路窦和方识许其实没怎交流过,哪怕他们共处同间寝室三年,碍于方识许不爱交际的性子,也碍于他身懒得和话少的人接触。 他看着这位眉深目阔的班长,用对己宽容、对别人双标的大脑想,方识许就那懒,不能找别的位子坐吗? 多两步去坐不会死。 路窦不说话,方识许也没催促,平淡地和路窦对着视线。 雪郁:“……” 这两人是在干嘛啊。 他怔忡茫然地乖乖抱着包,不敢随意插嘴,弱弱别过一张透白到没有瑕疵的小脸,妄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将近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开导好自己没什丢脸的路窦张了张口,正要说话。 一道白影晃过,两人前的空位被一个白斩鸡一的干瘦青年占据,青年把覆在肩膀的背带脱,把包抱在胸前,头一歪,呼呼大睡。 路窦:“?” 方识许:“……” 到底有人性和道德残留,路窦没把青年一杆掀起,他脸色青了黑,细凸的喉头压了,懊悔怎没把沙包带来。 方识许率先转头坐到雪郁的位置上,从发淡的眸光来看,他的心情大约谈不上愉悦。 前往阳永县的车准时启动,车上人声嘈杂发闷,像有无数飞蚁在蛄蛹。 雪郁还困,但不敢睡。 如果旁边是熟人还好,但是是陌生人,他怕有靠着别人肩膀大睡的囧事发生,只能强撑着眼皮。 他拿出手机提神,玩了会扫雷和扑克牌,屏幕顶忽然弹出班级群的消息,是条论坛的享链接,内容是近期最火爆游戏的通关攻略。 温市有供学生灌水交流的论坛,日活跃人数相当多,基上所有学生每天都会来这里逛一圈,里内容五花八,有失恋树洞,有寻物启事,也有打卡美食店的。 雪郁把目光放在了一条hot贴上。 ——标题是“求问,有什短期内提成绩的方法,我现在压大,月考考不好就要掉去最差的班了,不想被混合双打。” 学习话题往往是最枯燥、最容易冷场的,但这条却达到了两百多条跟帖。 这的数量,让雪郁点了进去。 -1l:楼主平时成绩是什水平,如果不及格,短期暴涨别想了,多背古诗词那些送的,争取考个普通班吧。 -2l:短期捷径是不现实的,每个班不是有发复习资料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