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梁王妃又好气又好笑,她走到两人跟前,仔细看过两人写好的字,又指点着该如何运笔,等到小丫头上了茶水点心,这才随意道,“素儿姐,你的婚事定了。” 林素儿正在喝茶,“咕咚”一声,一口滚烫的茶水就咽了下去。 钱妈妈唬了一跳,忙去给她倒凉水。 “真的啊?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梁清凤扔下手中的果子,笑嘻嘻地抱着梁王妃的胳膊,“我最喜欢看热闹了。” 林素儿涨红了脸,她低垂着头,不好意思看梁王妃。 “姐姐,你莫要害羞,我与你说,成亲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哎呀,”她说着话,捂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梁王妃,“阿娘,你做什么打我?” 小嘴嘟起,很是委屈的模样。 林素儿也顾不得害羞,捂着嘴笑了起来。 梁王妃又瞪了她两眼,这才道,“是今日长风亲自去求的赏赐,”她笑眯眯地道,“长风这孩子,这两日给皇上办好了件差事,皇上问他要何赏赐,他便求了你们的婚事。” 林素儿两颊飞起了红云。 梁清凤朝她眨眼,做了个你脸红了的口型。 林素儿哪里还顾得上与她的小官司,她像是泡在了一汪热气腾腾的温泉里,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梁王妃看着不由暗自感叹。 这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这几日,她念着外头的流言,便将林素儿拘在府里,没想到陆长风一个男人不知打哪得知了,当下便进宫去求了恩典。 想到坊间突如其来的流言,梁王妃暗自冷笑。 有人怕是要咬碎银牙了。 有人确实在暗自咬牙。 有自己珠玉在前,他难道一点都不在乎那个女人的粗鄙不堪么。 薛凝雪蹙着眉头,她的功夫都白做了。 她端着茶,听着自己的乳娘在念叨,“哎,姑娘,您说陆将军是不是被您伤得狠了,竟然与一个没听说过的野丫头有了婚约,如今还去求了皇上赐婚。” “外头都在传那女子生得妖妖娆娆,大字不识一个,也就是走了狗屎运,被梁王府收做了义女。” 薛凝雪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妈妈,莫要胡说。” “老奴可不是胡说,昨日我回去家里,就连我家隔壁那个瞎眼太婆都知道呢,说是陆将军年纪小,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为着他的婚事,陆家两老头发都白了一大把,奈何陆将军吃了秤砣铁了心,被那狐狸精迷住了呢,这样的女人进了门,陆家怕是要鸡犬不宁了。” 乳母的声音还在耳边念念叨叨,薛凝雪的思绪却已经飞了老远。 这辈子他活着回来了,为何与那一世完全不同。 那一回,他死在了战场,她就守了望门寡,花一般的年纪慢慢凋谢在陆家的后院里。 还有那个叫林素儿的,上辈子她从未听过这么一个人,没想到,她竟然那般好运攀上了梁王府,想到将来即将要发生的事,她的心不由砰砰乱跳起来。 她打断了乳母的话,“妈妈,您莫要说了,我有件事需要您去办。” 啰啰嗦嗦的邓妈妈顿时收了音,“姑娘,您吩咐。” 等屋里只剩下她一人时,薛凝雪抓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一个大大的陆字在中间,四周胡乱写着梁王府,二皇子,殷家等字样。 她拧着眉头思索了许久,又在纸上添添减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 她将茶水泼在纸上,看着所有的字都浸透了,这才扔到了纸篓里。 就这般吧,她倒要看看,这回老天爷能奈她如何。既然让她重活了一回,她绝不认命。 被众人念叨的陆长风此时正站在陆经的书房里。 陆经的脸色极其难看,“我听说你将后院的几个婆子发卖了,还是你母亲的陪房?” 陆长风神色不变,“是,”他眯着眼,“许是母亲事务繁忙,这才纵得那些婆子无法无天,污蔑太后她老人家亲口封的郡主,真要追究起来,这是掉脑袋的大事,我既然知道了,就帮着处理了。” “那是孙家的人,”陆经大骂,“你这般做,让你母亲如何在后院里立足,要她以后如何主持中馈?!你这个逆子天生反骨,我早就说过你的性子要好好压一压,若不是你母亲给你说好话,你——” “哦,那真是抱歉了,”陆长风神色寡淡,“您替我谢谢母亲。” 陆经一噎,好一会才喘过气来。 “好,你好,”他指着陆长风,“我先不与你说这事,你去求赐婚之事,为何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