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在这里买一小块地,因此她攒到钱可以给亡夫买墓茔的消息便会传遍每一个人的耳朵。 过一些日子,郝屠夫搬走了,她也便可寻个理由,自个寻个独门独院儿,单独过。 再不必顾忌其它人脸色。 娘几个吃完,她要老大带着弟弟玩儿,自个刷碗,却看着郝屠夫已吃完,只是人却没离开,坐在院儿中。 她顺手收了碗,预备回去洗,可郝屠夫却来帮她抬小炉子。 “不必,我要挪火的。” 小炉上的碳火还没烧尽。 郝屠夫还是帮她把小火炉子搁在了小灶房的门边,由她再拿进去。 梅英先过了火,才舀出热水刷碗。 好看的女人,实际上作什么全都好看,她本就非常漂亮,昏黄豆油灯台下,身上就仿佛罩了层薄缦般,暖,静。 “有人说闲话么?” 郝屠夫嗡嗡张口讲道。 “我是有儿子的人,总要为孩儿们想一下,真传出闲话惹出乱子,就晚了。” 梅英松了一口气儿,她真心觉的,凡是可以谈,便有转圜的余地。 郝屠夫明白了,没讲话,默默回了东厢。 下午,梅英便问金婶儿租了个驴车,去给章贡生烧纸。 并且,她跟守墓老人透露,自个快要攒够钱了,非常快便可带章贡生离开铁门寺。 然后在密云县边上给他搞个小墓茔。 这虽说是说给守墓老人听的,可是她相信,帮她赶车的山哥肯定听见了。 山哥不会乱讲话,可是他肯定会告诉金婶儿。 虽说金婶儿亦是不乱讲话,可金婶儿肯定会来问她。 届时,她正好拜托她帮忙选个吉地,因此,一切也便水到渠成了。 章贡生这里,实际上她们娘几个已经来过几次。 清明来过,中元节来过,上月章贡生诞辰,她也还带孩儿们来给他磕了头。 虽说她这娘子是假冒的,可凡是该做的,她一点也没含糊。 她对章贡生倒没啥要求,若他真真在天有灵,那就请他保佑她可以将孩儿们顺利带大,要长福、长乐能顺遂平安过完一生。 她还顺带在心中拜了拜怡妃孙良夜,让她护佑她心爱的儿子,小贝贝,能一生平静,安乐幸福。 默默陪孩儿们化了纸元宝,她抱着小贝贝,拿起他小嫩手给章贡生的灵位作了几揖。 她还想着良夜,亦不晓得如今她尸身在哪儿? 未来,小贝贝或有机会给亲娘上坟? “英娘,你官人在天有灵,会懂你的。” 山哥已听闻了早晨之事,因此过来宽慰她。 梅英一笑,轻叹,微微摸了老大的头,“给你们父亲磕个头,我们便回了。” 老大默默在席子上跪下,认真真给爹爹叩了头,眼泪哗哗流了一脸,却没出声,只默默地哭,又默默的擦干。 老二只随着哥哥的动作,哥哥跪,他也跪,哥哥哭,他也红眼睛。 但也只是红眼睛,还是因为看哥哥伤心,他才伤心。 才三四岁的屁孩子,你不能指望他太懂事儿。 梅英默默拾掇了东西,把祭品分给了守墓老人。 守墓老人已不会跟梅英客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