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天泽早不见跑去了哪里,三人轻功卓绝,悄悄掩到后窗前,润湿指尖,轻轻刺破窗纸,望了进去。但见大厅中坐着三人,朝外一人三十多岁年纪,脸颊红润,眉头紧锁,忧形于色,正是五毒教主叶红花。 只听叶红花叹了口气道:“周达伤势怎样?”下首一位老者道:“他的血是止住了。那婆娘下手太狠,若是断在上臂,还有接好手臂的可能,这一剑从肩头砍下,纵然华佗再世,只怕也无法把断臂接活了。”裴继欢听两人口气,是在谈论周达的伤势。另一位老者道:“教主,咱们最好多派人手四周巡查,只怕有人前来刺探。” 叶红花叹道:“防不防都是一样,他们已经逼到我头上来啦!明天上午,你们把在习州城中所有教众都召集起来。外地的兄弟们什么时候会到?”那老者道:“教主!对头虽然厉害,你老人家也不必担心。本教在习州城里就有两千兄弟,大伙儿跟他们拼个死活,并不到得就输了与他,怕他怎的?” 叶红花道:“本教十大戒条第七条是什么?历代教主,都严令不许同门相残,传了出去,江湖中的朋友们如何看待本座?唉,想不到我当日力辞教主之位,请十大护法另择贤良,若非迫于师父的命令,我何至于揽这些麻烦上身?五毒教名震天下,乃是西南第一大教派,想不到今日堕人阴谋,闹到兄弟阋墙,我真是愧对列祖列宗!”不禁落泪。下首那名老者道:“教主别这么说,咱们十大护法,有七个相信教主不曾做过那等灭绝人伦的惨事,就算四大堂主回来带了党羽回来,那又如何?公道自在人心!你一身武功威镇天南,就算不胜,也决不致落败。万一真的斗他不过,你老交游广阔,广邀朋友,跟他们再斗过。他们有朋友,咱们就没有?” 叶红花道:“我血气方刚,性子急躁,未曾考虑妥当,贸然将四大堂主一并逐出教外,以致惹了这场祸事。现下我把教主之位让给他们去做,也就算了,免得伤害了本教其他弟子的性命。”裴继欢和霍紫鸢均想:“这叶红花果非穷凶极恶之辈。就凭他愿意为他人着想,这人的人品就算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另外一名老者道:“教主!”叶红花道:“怎么?”那老者道:“教主既不愿跟他们正面对敌,那么咱们连夜避一避。如何?”另一位老者把手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道:“那怎么成?五毒教主一世英名,难道还怕了他们?”叶红花道:“英名不英名的我也不在乎了,避是避不掉的。再说,我这个一教之主这么缩头一走,教中数千兄弟今后还能挺直腰背做人么?明天一早,你们都离开总坛,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罢黜四大堂主是我作的决定,不和姓杨的合作,也是我的决定,既然闹出事来,那让我一个人对付他们!” 两名老者其中之一颤声道:“让我们两个老朽留下来陪着教主吧。”叶红花怒道:“放肆!我还没死,我还是教主呢,你们就不听我的话了?”两位老者被他一喝,登时不敢言语。叶红花道:“你们去瞧瞧愿意留下来的弟子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的话,叫大家都进来!” 大门打开,门外教众,无声而入。 叶红花脸色惨然,说道:“我年轻时身在佛门,后来我的恩师以上代教主俗家同胞兄弟的身份暂摄教权,大家都是知道的。”裴继欢见众徒脸现诧异,心想原来他们均不知教主的身世经历。 叶红花叹了口气,说道:“眼下仇人就要找上门来,我要对大家说一说与外人结仇的缘由,大家也好心中有数,日后离开本教,也不至于怨恨本座。 “那一年上代教主不幸中道崩猝,我教乏人接位,我恩师枯木尊者以上代教主同胞姐弟的身份接受本教十大长老的请托,临时暂摄教权,那是本座尚在天龙寺学艺。三年后,本座艺成,接到师父的书信,命我即刻启程赶赴本教,正式接任本教教主之位。” 听到这里,裴继欢和霍紫鸢楚逍遥三人已即恍然,都道:“原来叶红花并非五毒教教徒,而是以一个外来人的身份接任教主,难免要因此引起五毒教内部一些人的反对和不满,遇到杯葛,也是意料中事。” 只听叶红花继续说下去:“枯木恩师年轻时曾误入歧途,中年时得高人点化,终于幡然悔悟,悬崖勒马,放下屠刀,遁迹佛门,以至于在江湖中颇有名望,称为天龙寺的着名高僧”裴继欢暗暗点头,心道:“张妈妈曾对我说过这段往事,原来枯木尊者是为善者少,为恶者多,若非张妈妈令他迷途知返,他也成不了天龙高僧,教不出叶红花这样的徒弟。” 叶红花道:“我到任教主,教中其实反对者多,赞同者少。本座无心此位,本想弃位而归,奈何恩师待我恩重如山,他老人家里临终将五毒教托付给我,命我不可辜负五毒历代祖师,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