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黔大惑不解,如今已是危在旦夕,将军怎有闲心问这等问题? 洛离却是笑而不语,他征战多年,久经沙场,怎会猜不到敌人会用最常见的火攻之策?先前他在城中独自待了多日,难道是在对镜感伤不成?孙兆安虽也算个谋将,可领兵经验到底不如他,如今天分四野,烁石两安,正是潮水将涌之季,在此种时候用火攻计,可谓兵家之大忌。 到了现在,他一直准备的秘密武器,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这小城并非偶然被选中,它身后有一松软沙地,那沙地并非普通沙地,真身乃是一护城老河,平时干枯,与一旱地无异,只待涨潮之时,邻近江河自会有水源填充其间。 “ 玄胄军,听令!” “有!” 一行身穿黑色锐甲之兵突然来到,因身上所穿之甲避火,竟不为烈焰所伤。韩黔惊讶地张大了嘴,这难道是将军所准备的密策吗? “前去左翼护城河处,开匣门,引水东流,再吩咐城中男女老幼,不分贵贱大小,一律持家中器具舀水救火,不得有误!” “是!” 一时间呼喊连连,不仅是被灼烧的士兵们,还有被逼迫的慌乱着送水的平民,哭泣声,求饶声,咒骂声,数不胜数,浑似鬼嚎,若闭上眼睛,只怕会以为自己身处地狱之中。 孙兆安见此情景,哈哈大笑,几乎摔下马去,“那洛氏狗贼亏称一时名将,如今我略施小计,就把他逼得狗急跳墙,连老人和小孩都被他赶上战场了!” 他笑声还未完,忽觉有异出现,横眉撑目,喝道:“什么声音!”还未等郎官查看,却见滚滚浪涛携着锐气汹涌而来,似欲整个将军队吞噬殆尽,顿时瞠目结舌,只不住道:“怎会…怎会…” 军队不疑有水势,霎那间被冲的散乱不堪,无数人被水浪卷走, 左右郎官拼命护住他,才把他带到了安全地带。孙兆安看着不成形的军队,沉默良久,不发一言,未几,捶胸顿足,呼天号地道:“可恨啊可恨!我竟忘了如今是霖季!” 如今水火交加,双方混乱不堪,灭火的灭火,避水的避水,谁也没有力气顾着谁了。 孙兆安观察情势,暗叹,自己虽欲一举歼灭洛贼,可对方终究奸狡,难以胜之。看来此番,又要回营修整一番了。 他如此思之,吩咐左右,军队还未撤出十步距离,却听闻远方传来一句沉喝。 “且慢!” “何人?” 那人骑一骏马,行至身边,他见其面容,不禁大叫: “罗赋,怎么是你?” 罗赋是他从前在狄荣为官时的故友,也是征战多年的将领。 “丞相见你久攻不下,恐事有异,特拨五千兵马,遣我助你。” 孙兆安默默啐了一声,那老头子,他又不是小孩了,连这点事都不肯放心交给他么。 但还是强装笑颜, “罗赋,你来的正好,狗贼使奸计,我军伤残众多,快助我整顿回营。” “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