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是为心事而病的。 她摸着自己的脸,的确有些烫,难怪头重脚轻,手脚发麻。 “没关系,睡一夜就好了。”阿箬收拾了心情,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找个客栈。” 话音刚落,寒熄无奈一笑,他弯腰搂住了阿箬的腰,把人抱起来后又往上颠了颠,一只手臂托在了她的臀下,让阿箬岔腿跨上自己的腰。这样像是在抱小孩儿,只是趴在他身上的小孩儿有些大。 “我、这样不行的!”阿箬依稀记得,她好像之前也被寒熄这样抱过,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那时身旁繁花盛开,而寒熄的呼吸很烫。 寒熄的声音压低:“别动。” “可是……” “别说话。”寒熄难得有些霸道意味:“抱着我,睡吧,我去找客栈。” 阿箬想说,她有很多种可以睡觉的方式,随便找个避风的角落设下结界就可以了,毕竟她之前在天际岭里待过三十年,病了又好,好了又病,其实没这么矫情。 实在不行,还可以如苏老爷那样,被寒熄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便浮在空中睡过去。 这些话终是在她嘴里绕了一圈,又被她吞了回去。 阿箬很轻,她双手勾着寒熄的肩膀,脸颊靠在他的肩头,由他这般没有形象地抱着自己,因为这个姿势的确很舒服,她的胸腔是贴着寒熄的,很令人安心。 就让她稍稍放纵一下吧。 反正没多少时间了。 反正……病了的人可以有些特权的。这句话,是何桑说过的。 第106章 生命树:六 阿箬靠在寒熄的肩头睡着了, 她安静下来很快便陷入了睡眠,鼻尖随着寒熄走动的晃动偶尔擦过他的脖子,呼吸出的温度打在了他的肩窝处。 阿箬的双手还搂着寒熄的肩, 广袖在他身后挂下一截, 墨绿色的袖摆扫过寒熄的腰,远看二人于夜色中几乎融为一体。 东陌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客栈,可大雪纷飞, 守夜的人少, 有两家门前的灯笼都灭了也不见人来更换。寒熄不太急着将阿箬放下来, 其实只要是抱着她,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未尝不可,但她需要一个好一些的环境休息, 故而走到街尾, 寒熄还是敲响了一家客栈的门。 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乍一眼瞧见寒熄,惊愣了许久, 再看时才发现他怀中抱着个姑娘,二人的姿势……实在有些不可言说。那小二也没说什么, 眉头一皱便让两人进来了, 收了银钱给了钥匙,举着一盏烛灯套上灯罩便带他们去房间。 在外头风雪打在结界上,夜里的声音萧瑟且阴森, 阿箬动也没动。 可一到客栈, 小二给他们关上门, 寒熄要把阿箬放在床上让她躺下时, 她却醒了。 醒了也未清醒, 她双臂搂紧了点儿, 一声似撒娇的呜咽发出,娇滴滴的哼了两下,眼睛没睁开。 阿箬躺在了床上也未松开他。 寒熄一手支在了阿箬的身边,另一只手还拖着她的后腰,阿箬依旧勾着他的背,甚至左腿还弯曲压在了他的后腰上。这姿势他就像个登徒子,伏在女子身上行事。 屋子为了通风,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雪飘不进来,却在窗沿上积厚了半扇窗棂,微弱的冷气飘了进来,偶尔吹动灯罩下的烛火。烛火晃动,将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照亮,床幔挂下一半,寒熄小心翼翼地将阿箬的腿从自己腰上拉下来,再去抽回手臂。 他的袖子被阿箬压住了,要想取出来,大约是要将她翻个身,可阿箬的手还勾着他的肩,寒熄一碰她就哼哼,像是哪儿疼似的。 有些舍不得叫醒她,如此近的距离,寒熄甚至都能去数阿箬的睫毛有多少根。 屋内暖和,呼吸出的热度就更灼人,两人之间缠绕着滚烫的暧昧,寒熄也看见了……原来她的鬓角发丝里有一粒青色的小痣。 阿箬不敢松手,她像是梦魇住了,闭上眼梦到的都是过往不好的画面,还有一些无忧无虑未入岁雨寨的岁月,幸福与残酷交织,让她的情绪很乱。 刚到客栈,她短暂地醒了一下,她听见了寒熄与小二说话的声音,他让小二取个炭炉进来,小二拿了炭炉来后关门的声音她也听得见,可她就是睁不开眼。 阿箬想从梦境中脱离,可不论她如何挣扎,都在现实与噩梦中徘徊,甚至连翻身都做不到,所以她勾着寒熄肩背的这双手,不论如何也不肯松开。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