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嗣过来时,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看着床上拱起来的身影,扯起嘴角笑了声,他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悄悄的靠近床边,抬手敛起床幔,“王妃,该起床梳洗了。” 阮明姝早就醒了,其实她一整晚都没睡着。这还怎么睡得着? 她闭着眼睛,睫毛怕得在抖,装作没听见他的声音。 看谁能耗得过谁,有本事他也不要去雍州了。耽搁了日程,在皇帝面前挨骂的是他又不是她。 阮明姝小时候就经常赖床不去上学,尤其是冬天,下雪的日子冷得叫人牙齿打颤,她又极其怕冷,实在不想去挨先生的骂。 母亲每次都赖不过她。 沈嗣挑了下眉:“王妃。” 阮明姝觉得他好吵,为什么就非要逼她呢? 过了一会儿,好像没有了他的声音。 但是阮明姝知道他还没离开,背后的目光像是利刃盯着她不放。 沈嗣伸手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男女力气悬殊,他用一只手就能按着不让她乱动。 阮明姝不得不睁开了眼睛,眼睛红红的,整个晚上提心吊胆熬红了眼睛,她装作自己还没睡醒,半梦半醒的懵态倒是学的很好,“夫君,我好困。” 软糯的声音,像某种示弱的讨好。 可惜她的夫君,是个软硬不吃的恶毒男人。 沈嗣淡淡嗯了声,手指落在她柔软的发丝,缓慢抚摸,这个温柔的动作却让阮明姝觉得头皮发麻,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 沈嗣说:“马车就在府外。” 阮明姝闭上眼睛,索性装睡。 沈嗣低头看她,良久过后:“你还要睡吗?” 阮明姝依旧装死。 沈嗣好像笑了声,轻轻地、低低的声音,充满了愉悦感。 他冷声吩咐门外的人:“魏广,去找根绳子。” 阮明姝瞬间就睁开了眼,圆圆的眼睛睁得明亮,里面不见半分困意,她连滚带爬缩进床角里,“你…你干什么!?” 小姑娘记性再差,也不会忘记他之前恐吓她说的话。 沈嗣可是说过要用绳子把她绑起来,活生生绑到雍州的!他真的好畜生,怎么能如此待她? 阮明姝还是有点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她攒足了气势,怒道:“我可是高阳侯府的嫡小姐!就算嫁你为妻,你也不能这样折辱我,小心我去陛下面前告状。” 沈嗣云淡风轻道:“王妃冤枉为夫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便是去告御状,我也占理。” 阮明姝头昏眼花,被他气懵了脑袋。她活了这么久还没被人用绳子绑过,“我要和你拼命。” “嗯嗯好。” 阮明姝眼睛通红,打也打不过他,哪哪儿都不是他的对手。 门外的魏广已经准备好了绳子,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不敢贸然进屋。 沈嗣走出去将绳子拿了进来,阮明姝趁此机会逃进了衣柜里躲着,绞尽脑汁想办法躲开他 沈嗣拽开衣柜木门,看着蜷缩在里面的小姑娘。 他摇了摇手里的绳子,“是我帮你穿衣服抱你上马车,还是就这样绑着你扔进去。” 士可杀不可辱。 阮明姝说:“你捆死我好了。” 沈嗣嗯了嗯,“路上我也不会给你松绑。” 说完这句话,男人便要动手来绑她。 阮明姝哭哭啼啼:“你…你帮我穿衣服,我随你去就是了。” 沈嗣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阮明姝被他从衣柜里抱出来,脚指头用力绷紧,怕得蜷缩起来,她穿衣服的时候很乖,没有故意给他找麻烦。 直到被沈嗣抱进马车里都乖乖的不说话,只是那根讨人厌的绳子被她扔的很远。 阮明姝在马车里,不得已开始沉思如何能让自己活下来的法子。 沈嗣去雍州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案子,官官相护,雍州的地方官要杀了他这个钦差,也在情理之中。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阮明姝破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