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紧衣服口袋里的文件袋,原封不动地拿到桌面上,“这些钱我不能收,你也需要用。” “我现在不用。” “那我也不能收。”陈子夜咬字很重,“你攒着有用,我拿了也是替家里填无底洞。” 余樵把文件袋推回去,“你拿好,我下周还能有一笔,能给你凑上,我暂时真用不上。” “你下周哪来的……”陈子夜不习惯细问,停在这里,沉默了几秒。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些人骚扰,我和杨叔都不放心,等你过段时间还我们就是了。” 陈子夜没有点头。 余樵直接将文件袋给她塞回口袋里,安慰说,“你要是真过意不去,请我吃一碗巷子口的牛肉面,多加一个煎蛋。” “那好吧……” 陈子夜松开拧紧的眉心,再认真不过的道谢,“谢谢!我一定尽快还给你们。” 花未全灭,月也不圆,情人有七分柔情,朋友有三分侠骨。 陈子夜慢走在院里,倏然觉得,这个冬天的暴雪好像也没那么冷。 — 周五晚上。 陈子夜换了一身不出错的得体修身长裙,跟“旧梦新颜”项目重启宴那日同款不同色。 换成了黑色,整个人显得气质更出挑,平添几分清冷感。 范师傅照旧在院里等她,送她上车之前又叮嘱了几遍老生常谈的话,让她宁可不说话也不要说错话,逢人便笑,真遇到什么拿不准的事情,就装作听不明白,做不了自己的主。 陈子夜一一应下。 被沈时亦扬声打断:“您说的她都记下了!我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有你什么事,你少在我面前瞎晃悠。” 范师傅心情不错,拿训人的语调说玩笑话。 沈时亦站他身后忍不住白他一眼,指了指陈子夜说,“漂亮就不用说了,但是有点太素雅了,怎么能那些女演员争奇斗艳啊!要不要给小子夜戴一些首饰啊,师父,你看呢?” “你懂什么。”范师傅点破,“越是争奇斗艳的场合,越要求新、求变。” “管用么……” 范师傅推陈子夜上车,嫌弃地看了沈时亦一眼,“你能有我懂男人?” 没等听他们说完,陈子夜已经上了车。 其实不用范师傅叮嘱,以她的性格,进入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原本也不会多说话。她被安排在主桌,挨着陈惊蛰坐,但她一晚上忙前忙后碰杯交谈,无暇顾及其他。 宴席按既定的仪式流程在走,有主创上台合影环节,也有投资和制片方代表发言。 大多是常规流程,等开席后反而灯光昏暗了下来,也是等现场媒体都到外厅落座就餐后,梁季禾才来,他见到陈子夜时,倒不惊讶,早在来之前就看过主桌的宾客名单。 但陈子夜抬眼看到他时,微怔了几秒,才动了下嘴角,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哪怕隔着一张整桌子,想打招呼也是能打上招呼的,但很快见梁季禾身边又有人落座。 是一位穿着缎面墨绿色吊带长裙的女人,她看起来很高挑,眼里好像根本看不见其他人,随性往椅背上一靠,低头看着手机,却拿手背随意拍了拍梁季禾的肩膀。 陈子夜听不见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但见梁季禾皱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