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别开眼,随意拿起眼前的酒杯就喝了一口,酸,苦,甜。 “你得沾点盐,不然会苦。” “蘸哪里。” 梁季禾笑着指了指就在她眼前的小碗碟,“蘸这里。” “这是什么……” “盐。” “哦对……” 陈子夜是第一次喝酒,才一口她已经有点醉了一样。 她瞥了一眼梁季禾,一如往常的神态,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双眼让她想起姜如汀,兴许是二人有此渊源,他才会格外关照自己。 他一定希望自己母亲拿命保护的人,能够在昆曲上精进表演,清和雅致。 多想反倒是显得不敞亮了。 低着头又吃了几口春笋,她喜欢吃笋,觉得这次一定得说点什么才能终结刚刚的胡思乱想。 语气自然得多,“我们今天初试结束了。” “嗯。” “我以为师父会请您当评委。” “是请了。” 陈子夜抬眼,神色缓和了许多,“您不参与评审吗?” 梁季禾笑容敞亮,“总得对其他人公平点。” 陈子夜吃香很斯文,但她发现梁季禾吃饭更加慢条斯理,而且喝酒也不爱蘸盐。 “我今天没有唱梅妃。” 梁季禾看向她,手搭在酒杯上,等她继续说。 “我觉得《梅妃礼》特别适合压轴唱,越看越有意思,冲突剧情和细腻的感情都有。” 梁季禾语气平常,带点笑意,“撑得到终面吗?” 陈子夜有点丧气,嘴巴嚼东西的速度也变慢,“……挺难的。” 沉默了一会儿。 他端坐靠前一点,独自碰了下陈子夜的酒杯,“唱得上梅妃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我尽力吧”卡在喉咙里,陈子夜小声对自己说,不易察觉地点了下头。 作者有话说: 是谁醉了! *刚刚捉虫了一下。 第8章、失约 范师傅没有明确设置门禁,但除了节假日外,十二点之前回到戏院是默认的规矩。 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窠臼,矜持会给凌晨敲钟。 梁季禾停车时,时间卡在晚上十一点五十。 梁季禾那侧的窗户半开着透风,接近封闭的空间里有一些淡淡的青松香。 陈子夜呼吸很轻,眉间舒展,“今天也谢谢梁先生。” “不谢。” 车里一直放着歌,是陈子夜没听过的粤语歌,下车道别前,歌里唱到:明白你希望游观冰岛看雪花,无奈太少时间,去溜冰可以吗。 午夜的朗月,倾泻在车身上,落入粼粼的玻璃水面,照在两个人每一根发丝上。 梁季禾手搭在车窗上,看向她,陈子夜也正好侧过目光想开口。 对视的那一秒,笑容更默契。 “回去吧。” “好。”答应时伸手开门。 被梁季禾探过身握住胳膊,鼻尖像是一擦而过,呼吸温湿到分不清 “咔哒”一声解开安全带,“安全带。” “哦……谢谢。” 手却没有松开,梁季禾近到让她不敢眨眼,低沉引导着她,“手机号,进终面告诉我。” “……您想知道手机号还不容易。” 这话从陈子夜嘴里冒出来,真诚自然,甚至理直气壮。 没半点调情的意味。 梁季禾笑了下,抽身回到座椅,不否认他想知道确实随时都可以,“得你乐意。” 陈子夜没了动静,迟了几秒调出添加好友的二维码界面,“……您直接扫码添加吧。” “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