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墙全是玻璃水池,成群的橘红色金鱼在冷蓝色的光里溯游。 井井有条又繁杂旖旎。 陈子夜惊讶极了。 她从没进过这样的店,这里甚至没有设置收营台,像是个小型博物馆,收纳了拥有者的偏爱和偏好,手指轻轻地触摸,像是有记忆回响的魔力。 想起初遇那晚,她醒来时所见的酒店玻璃柜,也是这般。 慢走两步,蹲下身捡一张2003年的电影票根,叫《见习黑玫瑰》,讲的是两个少女组合打怪的离谱故事,但比剧情更离谱的是,主演居然是郑伊健和twins。 还没起身,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抬眼看到梁季禾的笑意,“挑中什么了吗?” 陈子夜谨慎地扬了扬,放回到台面上,拿印章盒压上一角,担心他说的回礼是在这里任挑,有点可惜地说,“没,这些东西还是放在这里合适。” 梁季禾不做勉强,往木制楼梯一指:“上去看看?” 陈子夜认真说:“还有二楼。” “嗯,一楼放礼品,二楼住人。” 陈子夜微怔,从他开门时,她就想问,“……您是住这里吗?”看起来不像。 梁季禾不假思索地回:“不住这里,只用来放喜欢的东西。” 陈子夜扯起嘴角,有点惊喜,“这些全都是你自己买来的?” “嗯。” “都是不同地方买来的吗?”陈子夜瞪圆了眼睛看他,“连这里的每一条鱼也是?” 梁季禾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耐心解答:“是,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看到觉得中意就买回来了,连水里的一颗小石子也是我捡来的。” 陈子夜微微张口,眼神向往,“……真好。” “上去看看。” “好。” 二楼跟楼下相反,踩着楼梯上来,入眼的是一片视野开阔的天台,完全舒展。 月明夜静,西城的跨年不似市里热闹,少见高层,千户盏灯,只有依稀几声炮仗响。 一间单独的房子在天台死角,两侧均是夏藤木架,春来花穗丛生,冬至枝干轻盈,迎风飘摆,四季都像是有清淡的味道,陈子夜展露笑容,声音抑制不住地上扬,“是紫藤萝?” “嗯。”梁季禾说的是肯定句,“你很喜欢植物。” “嗯,喜欢藤蔓大于花。紫藤萝仲春开花,仲夏结果,条蔓纤结,与树连理,很容易形成共生关系。”两人并肩慢走向前,陈子夜停了停,转向他,“……有互相依恋的寓意,戏文里常有。” 虽然满目枯枝,但陈子夜说得很令人向往,仿佛已经看见画面。 “那只能等夏天再请你来。” 陈子夜愣了愣,“可以吗?” ……还能再来吗? “为什么不可以。”梁季禾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冬天只剩枯枝了。” 陈子夜想到什么,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原本是要替观妙和远在老家的父亲挂来祈福的,她拿出来,摊在手上,认真问:“我能挂这个上去吗?” “嗯。” “这样就不是光秃秃的了。” “用帮忙吗?”眼前的藤架可比戏院里的腊梅高多了。 陈子夜依旧摇头,“我行的。” 梁季禾笑着看她一眼,让她去挂,“这次见面还没摔着。” “不会摔的,没多高。”枝条迎风,但陈子夜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