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寻个落脚点站稳了,方才粲然一笑,不用再拿腔拿调:“这跪瓦片的滋味可不好受,初九,有什么话,下去说吧。” 初九低垂着头,心里有些忐忑:“奴才不知道是皇后娘娘,多有冒犯,还请娘娘恕罪。” 月华翻身自屋脊之上翻落下来,踉跄后退一步,方才站稳身形,冲着初九招招手。 初九立即会意,也轻飘飘地飞身而起,落在月华身边。 月华推开寝宫的门,径直走进去,值夜的宫人见她一身夜行衣出现在门口,吓了一跳,瞠目结舌地磕磕巴巴。 月华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带着初九径直进了屋子,将蜡烛点起,命宫人烹了两盏茶,屏退下去,对着初九笑吟吟地道:“坐吧。” 初九有些受宠若惊:“奴才不敢。” “让你坐,你就坐。”月华提高了声音。 初九这才侧着身子坐下,看起来有些胆怯。 月华盯着他,满脸笑意:“我又不能吃了你,你这样怕我做什么?” 初九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来:“不怕。” “你怕皇上怪罪你是吗?放心好了,本宫自然会跟他解释。” 初九这才猛然抬起头来,诧异地望了月华一眼,然后重新低下头去,闷不吭声。 月华微微一笑:“说吧,今天盗走印玺的人是谁?” 初九更加惊诧,抬眼迅速瞄了月华一眼,见月华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赶紧慌里慌张地低下了头,手足无措。 “奴才......奴才不知道。” “不知道?那人来的时候可以瞒过其他的宫人,但是绝对逃不过你的耳目吧?你同他打了一个照面,是不是?” 初九吭哧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人你认识,而且可能还很熟悉,所以你翻身跃上屋脊之后见是他,就立即返了回来。” 初九额前已经有冷汗涔涔。 月华忍不住“噗嗤”一笑:“如果本宫猜得不错的话,那人是步尘?” 这次初九已经不是惊诧,而是惊骇了,瞪大眼睛望着月华,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本宫自己猜出来的,并非是你说的,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 初九傻傻地点了点头。 月华笑笑:“本宫对你很满意,即便是皇上想要降罪给你,本宫也自然会护着你。其实,你也不用这样遮遮掩掩的,从明天起,你就正大光明地贴身保护本宫就好。” 初九立即明白了月华的意思,翻身拜倒在地:“谢皇后娘娘。” 月华挥挥手:“下去歇着去吧。” 初九起身,站着不动地,左右为难。 ”怎么了?“ 他窘迫地搓搓手,低着头不好意思道:“那追命丧魂散......” 月华早就忘了这个茬儿,忍不住噗嗤一笑:“回去用清水洗洗脸就好,不过是普通的桃花粉罢了。” 初九用手抹一把脸上,隐约还残留着脂粉的香气,哪里是什么毒药? 他迷迷糊糊地出了寝殿,仍旧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惹得皇后娘娘怀疑。她今夜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引蛇出洞! 皇上不是说皇后娘娘柔弱纯良吗?她是如何摇身一变,会飞檐走壁,会洞察人心,会明察秋毫的? 究竟是她在皇上面前伪装得太厉害,还是皇上被迷晕了头脑,辨识不清? 第二天,小太监初九就立即摇身一变,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近前伺候,并且皇后娘娘在清秋宫里赏了他住处。 对于连皇后的寝宫都进不去的几个小太监来讲,都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月华被禁足在清秋宫,对于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次,三舅爷怕是在劫难逃了。 原本,只是无足轻重的案子,如今,牵扯上了懿旨,又有印玺失踪一案,李氏即便不死,也是要扒下一层皮来。刑部的大牢,可不是田间地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严刑拷打之下,不知道李氏究竟还会不会像在瑞安宫里那样,一口咬定,懿旨是出自自己之手呢? 金印是陌孤寒为了替自己开脱,命步尘盗走的,那么究竟是谁,这样神通广大,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盗用自己的印玺? 而李氏断然是没有这样手眼通天的本事,幕后之人伪造懿旨是为了营救常至礼,还是单纯只是想栽赃给自己? 太后参与了此事,步步紧逼,与此事又有没有关联呢?难不成是太后以常至礼的性命来要挟李氏,迫使李氏栽赃给自己? 感觉可能性又不是很大,毕竟太后一党与常家处于两个对立面,太后要顾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