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怨起祁行来,怨他不该对她那么好,怨他不该把全部的爱都倾注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身上,怨他给了她一切,却唯独给不起她要的这份感情。 而这一坐,她就一直坐到了夜里。 脑子里不断闪过报刊新闻上的画面,那些曾经只属于她的权利如今统统被另一个女人占有了。他们亲密相拥,他们幸福接吻,他们出双入对……所有人都在见证他们的幸福。 她拿起手机一张一张地翻着她和祁行的合影,眼睛就没有干涸过。 直到突如其来的来电惊醒了她,她手一颤,险些没拿稳……屏幕上是他的名字。 要接吗? 可是接起来做什么? 他会告诉她他即将和周素凌结婚的喜讯吧? 那她又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去和他说声恭喜呢?泫然欲泣的,痛彻心扉的,还是欢天喜地的? 她根本办不到。 陶诗把手机搁在一旁,又一次闭眼发呆,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的屋子阴冷得可怕,把她的手脚都冻僵了。 而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戛然而止,忽然间没有了动静。 像是有预感一般,陶诗以慢动作转过头朝窗外望去,最后有一股力量驱使着她走到了窗边…… 果不其然,他就在楼下。 大雪纷飞的夜里,寒风呼呼地刮着,将那些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雪花变成寒冬里的朝圣者,虔诚地为这个冬日献出它们短暂的生命。 而在那盏昏黄的路灯下,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立在那里,大衣之下是为出席重要场合专门穿的西装,根本无法御寒。 可他就是这么安静地立在那里,仿佛漫天白雪和凛冽寒风也没法撼动他。 她一动不动地呆立在窗口,而祁行也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缓缓地抬头向窗口望来。隔着大雪,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视线一瞬间攫住了她的心。 她只能落荒而逃,再次蜷缩回沙发上,内心惶惶不安,如同海上扁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她再一次按亮了手机屏幕,才发现半小时已然过去……他已经在下面站了这么久了。 她又一次躲在窗帘后面看下去,他还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 热泪一波接一波地涌出来,没完没了。她的脑子里纷杂一片,想问他来干什么,他的未婚妻难道不会担心吗?可是另一半的念头却是关于这鬼天气,外面冷成这个样子,他真的不会冻坏吗? 她就这样看着楼下的人,心里有欣慰,有酸楚,而更多的是心疼。 就在看清楚他的肩头已有一层薄薄的白色之后,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拿起手机冲出了门,一路跑到了他面前。 她哭着推搡他,“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要结婚了吗?天气这么冷,外面还在下雪,你在这里站这么久干什么?你是傻子吗……” 她捏起拳头朝他砸过去,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肩膀上、胸膛上。 可明明是她在打人,被打的人没哭,她倒是哭得比谁都伤心。 就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陶诗的手忽然被面前的人一把握住,牢牢地定在了半空里。 她泪眼模糊地朝他看去,却只看见他低下头来温柔地望进她眼底,用一种低沉柔和到宛若大提琴低鸣的声音对她说:“我在等你。” 那声音似是寒冷冬夜里的唯一一只烛火,以不可撼动的姿态点燃了她那冷冰冰的黑暗世界,一如丹麦童话里小女孩手里的火柴一般,拥有无可比拟的力量。 她忽然间放声大哭,蹲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痛哭失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她只是得不到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