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自己的声音,可说话时还是有些发抖,我说:“陆瑾言,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他一怔,“怎么了?” “我受了点伤——” 他几乎立马打断了我的话,“怎么回事?” 同一时间,我听到了刹车的声音,他似乎在车上,此刻必定是调转车头朝C大驶来。 我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忽然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他一连串的追问里,我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 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是健健康康的孩子,不曾受过什么伤。而眼下,在我遭遇这种六神无主的境况时,竟然只能找他。 找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他。 我忽然觉得很悲哀,很无助。 偏偏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我变得无比脆弱矫情。 最后,我只说了一句:“你来了再说吧。” 等待的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疼得双腿发麻,疼痛感钻心,却还要强忍住眼泪,因为我不愿意在沈姿面前哭,也害怕直接把一直在陪我一起发抖的思媛吓哭。 我甚至连骂沈姿的力气也流失得差不多了。 *** 然而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是,陆瑾言竟然先于120而来。 事实上,从我打电话给他,到他闯进我的寝室,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他看见我遍布创伤、鲜血汩汩的双腿,然后看见了热水瓶爆炸留下的一片狼藉,几乎被震得呆了片刻。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俯身抱起我,一脚将门踹了个大开,用一种几乎媲美跑步的姿态离开了宿舍楼。 我吓得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慢一点,慢一点!” 而他嘴唇紧抿,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紧绷与阴沉。 他甚至紧紧咬着腮帮,用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抱着我往楼下冲,我险些以为他是董存瑞,而我理所当然的是炸药包,即将被他扛去炸碉堡。 疼痛钻心,在等待的时候我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可是眼下被他这么一扰乱心神,我居然又顺利地恢复了语言能力。 我在被他小心翼翼地放上副驾驶的座位时,回头看了眼站在大门口惊悚地望着我的宿管阿姨,问他:“你是怎么进宿舍楼的?” 他没说话,确定我的脚没有碰到任何外物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车的另一侧,坐了上来。 我疼得厉害,为了再转移一点注意力,只好又问他:“宿管阿姨从来不让雄性生物进来的,你是怎么办到的?” 他发动了汽车。 我问他:“还有,从市中心到我们学校不是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吗?你怎么十分钟不到就来了?” 他双唇紧抿,侧脸紧绷得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陆瑾言,你能不能回答我哪怕一个问题呀?我真的很——” “闭嘴!” 问了那么多问题,费了那么多口舌,我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他的回答。 虽然这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回答,语气从未有过的凶狠严肃,低沉到快超过引擎的轰鸣声了。 被他这种模样吓了一跳,我只好立马闭嘴,不吭声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