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人就知道,那是不情愿的假笑。 “哦?是么?九殿下,您说怎么样?”那太监笑容不改,眼睛却眯起,本来贴垂大腿两侧的双手慢慢抬起,右手伸进左袖筒,状似在取暖。 然而全被高度紧张戒备的容佑棠看在眼里!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来几个人,把桌椅屏风搬开,方便隔窗赏烟花!” “对呀,快快搬走,那屏风好碍眼。”赵泽安笑逐颜开,小孩子总是喜欢缤纷热闹的。 容佑棠硬生生戳在榻前,坚决不让路,挤出微笑,催促道:“公公辛苦了,大节下的,您几位请去东耳房喝茶吃果子吧。” “为陛下当差,岂敢言辛苦?不敢,不敢。”那太监笑容可掬,拢着袖筒,看不出异状,他甚至颇有闲情,扭头看门外:平坦的前庭,内侍宫女叽叽喳喳,在讨论如何摆放烟花、如何点燃。 目测一切正常。 “哎哟,用香点燃不就行了么?当心着些,火星子别燎到木头。”那太监说话的同时,眼睛却频频瞟向容佑棠背后——可惜,他个矮,什么也看不到。 容佑棠心如擂鼓:他虽不确定,却丝毫不敢疏忽大意。余光一扫:室内还有静和宫的七八个内侍,正听从九皇子的催促:开窗、移桌子、抬屏风。 难道是我疑神疑鬼? 哎,他们几个是不是在等打赏?给皇子送烟花,这差事轻便又讨喜,实属巧宗。 容佑棠忽然想到这个可能,而且他刚这么一想,九皇子就习以为常地开口了:“难为你们几个跑这一趟,自去耳房领赏吧。” 那太监顿时喜上眉梢,痛快双膝跪地,叩首,大声谢恩:“老奴谢九殿下赏!九殿下英明神武、仁厚待下、慈悲悯人,恭祝您年年鸿运——” 见他们下跪向九皇子谢赏,容佑棠本能地侧身、略让开,不受跪。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毕竟普通人谁受得起磕头大礼? “好了够了,起来,下去吧。”赵泽安挥手,显然听腻了千篇一律的吉祥话。 “是。”那太监又恭敬磕一个头,絮絮叨叨:“老奴叩谢殿下赏,殿下您是第一等的好人。”语毕,按着膝盖,慢慢起身,一副腿脚不便的模样。 ——我爹当年在宫里也是这样吗?内侍熬到出宫年纪,基本都一身伤病:风湿、关节骨痛、肌肉劳损。终生受苦。 容佑棠不由自主想起养父,心疼心酸,紧张情绪微缓。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喜气洋洋的唱喏:“九殿下,现放的是‘万紫千红富贵绵绵’!”语毕,只听“刺溜”几声,有烟花被引燃。 众人下意识望向窗外。 容佑棠却生性不喜嘈杂喧闹,所以仍看着那太监。 “噢——”赵泽安听见“刺溜”声就开始欢呼,烟花尚未绽放,他已心花朵朵开。 说时迟那时快,那太监的右手突然从左袖筒扯出一样东西,面目狰狞,纵身扑向榻上的九皇子! “刺客!有刺客!保护九殿下!”容佑棠立即大吼,眼前这一幕从重生开始困扰他,此时竟然成真!容佑棠无暇多想,全力疾冲,从侧面把那太监撞开,却瞬间被撒了半身粉末,闻着香喷喷,叫人心惊肉跳。 “刺溜刺溜~”、“嘭嘭嘭~”外面烟花接连绽放,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室内乱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