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开口问道:“陛下问什么了,怎么同你们老头子说的?” 连着几日引起轰动的孝子出街当然早就引起了长安城中不少人的注意,自然也传到了金銮殿上那高高在上的天子耳中。 “崇言这几日在做什么?”天子问道。 被传来问话的几位大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本人同陛下那位大外甥自是没什么深交的,毕竟年龄隔了好几辈了,便是说话闲聊也都说不到一起去。 可他们没什么深交,不代表族中有几个不成器的同那位季世子同样不成器的爹有交集的。更何况这几日孝子出街实在是轰动,想不知道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此前他们也并未在意,毕竟谁家都有这么几个浑水摸鱼的混账东西,可没成想天子会过问。 既然天子过问了,自然是要表一下态度了。 几位被问完话叮嘱了一番的老大人从陛下的御书房出来之后便径自回了家,而后叫来王老爷几个教训了一顿,最后放了狠话! “老夫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这孝子出街的情景莫要再出现了!” 领了老祖宗命令的几位老爷哪敢去劝阻那位连陛下都不曾出面劝阻的季世子?便也只好“委屈”一下季大老爷了。 “我是愚钝,不过我家老祖宗说了,季兄你这湖涂事到底让世子不高兴了,他这才跟着你日日出街。你就忍忍呗,且在家里呆一段时日,等你家那祖宗儿忙起来有旁的事做了,你再出来也一样。”王大老爷诚恳的说道,“到时候你出来了,我做东请你吃饭!” 周大老爷连忙跟上:“再挑几个才女陪你作诗。” “渭水河畔花船上的也请几个过来陪你唱曲。”李大老爷不甘示弱。 为了让他别出来了,这群素日里毛都不拔一根的狐朋狗友们居然这么大方?季大老爷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怒。 原本就觉得自家这孝子孝的古里古怪的,就他那捉摸不定的性子,突然跑出来孝顺他……昨儿挨了打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昨日回到家之后被“慈父”捉去打了一顿,眼看着一顿打快要结束了,孝子跑出来“孝”了他一句“不干爹的事,那荣大公子也是如此的”,“慈父”一听,气的当即扔了手里打断的竹棒,又换了根新的,多补了一顿。 原本以为强忍着挨几顿打,好歹白日里孝子给他出钱还挺大方的,虽然孝的过头了,可至少这京城里的偷拍,都是他要哪个,给点哪个的,甚至直接把花魁送到风花楼来的。 眼下,冰火两重天的好日子还没过几日,竟是直接从他的狐朋狗友下手,绕了一大圈,说到底还是不准他继续在青楼里厮混了。 他说呢!这孝子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了,感情说到底还是想要管教于他,不准他继续喝花酒了呗! 我呸!他想的倒美!季大老爷气的咬牙:他活到那么大,四十年的习惯,这孝子还想让他改了不成? 让他改!他偏不!季大老爷摸了摸屁股,不就是打嘛,忍忍就是了,他不止要继续,改明儿他还要专挑贵的点,看是哪个忍不住先妥协了。 陛下的过问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季大老爷再接再厉,晚上的打挨得越凶,白天逛起青楼来便逛的越勐,几乎日日一睁眼,就直奔风花楼,除了风花楼就是安国公府。 美娇娘接着毒打棍,冰火两重天的过着日子。 因着季大老爷的出现,风花楼里旁的因没有办好事而受罚的嫖客渐渐也不再出现了。离季兄太近,且不说要被家里老祖宗责罚,说不准陛下责罚下来还要牵连到他们。 没了旁的生意,只剩季大老爷这一个。风花楼的老鸨雪嬷嬷一脸菜色的看着堂中被一堆姑娘簇拥其中的嫖客,动了动唇,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季崇言,到底还是把想要出口的谩骂咽了下去。 鱼再不上钩,她这风花楼要血亏了。 不过好在,姗姗来迟的鱼终于上钩了。 小丫鬟匆匆自后头小跑至她身边,在雪嬷嬷耳边说了几句之后,雪嬷嬷看向大堂,大堂里正默默喝茶的季崇言抬头瞥了她一眼,雪嬷嬷一个激灵,朝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而后跟着小丫鬟去了后院的厢房。 厢房里,正躺在贵妃榻上的如霜正清唱着 “有春色如许,几多情,美人如玉……” 坐在如霜前的华服男子听的如痴如醉,看着面前的如霜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太子殿下有多深情呢!可光她风花楼里,她就见过这太子对着好些个姑娘这般深情如许的样子了。 雪嬷嬷站在入门处没有走近打扰,直到如霜一曲唱罢,太子殿下忍不住深情感慨道:“果真是姐妹!霜儿真同青璃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孤想,一定是青璃不忍孤思念之苦,特意将霜儿送到了孤的身边!” 雪嬷嬷翻了个白眼:还思念之苦……这么些年没少见你逛花船啊!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