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气。”舒慕抚摸着他的额发,微微笑了起来,“那就当听我的话,哪怕只有今天,留在这里,稳定军心,好不好?” 何悦笙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我很好,我能够照顾自己。”舒慕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他,“别给我添乱了,好吗?” 何悦笙委委屈屈地点了头。 舒慕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何氏大厦外,日光耀眼,这个城市正在进入夏天。 他仰着头,本就惨白的面容在这样的阳光下显得更加不健康。他却非常享受这样的直射,仿佛,自己已经很久没能扬头挺胸地被太阳抚慰一次。 柯远,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穿过宽阔的马路,向停在对面的车子走去。右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李奕衡坐在车中,对他微笑。 舒慕回以笑容:“多谢。” “何必谢我。今天的一切,是处心积虑筹划了一年的结果,不是吗?”李奕衡淡淡道。 “对,一年了,原来柯远已经离开一年了。”舒慕长叹,“不过你早就知道我的计划,要没有你顺水推舟,暗中相助,只怕我没那么顺利。” 是的,到得此刻,这一场近乎将全市商界人士卷入其中的大风暴宣告结束。穆氏近乎被吞并,何氏元气大伤,李氏,成为最大的获利者,和唯一的赢家。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借我的手扳倒何氏,自己却能置身事外,还是那个与世无争的李先生。”舒慕抚掌,冷笑,“只不过,何氏垮了台,马上就轮到我了吧。” 李奕衡但笑不语。 舒慕也颇有自知之明,确切来讲,自一年前的那天起,他就知道,无论李奕衡要用多少人来祭奠柯远的生命,到最后,都不会放过自己。 那个让柯远在心灰意冷中死去的自己。 “无所谓,尽管放马过来。”舒慕耸耸肩,笑开了,“当年你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也一样。哦,对了——” 他俯下身子,意味深长地往车厢里扫了一眼,目光短暂地定格在副驾驶座的林辛身上。 “何悦轩已经失势,不会有人再要挟你什么,你自由了,林小姐。” 说完,他礼貌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车中,林辛在一刹那间,汗透衣襟。 “李先生,我……”她回过头,试着对李奕衡解释什么,但话一出口,却发现,任何解释都苍白得像一张薄纸。 而李奕衡也根本不在意她的解释。 “我们回去再说。” 他冷冷地吩咐后,司机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李氏有一部总裁专用电梯,自地下停车场直通李奕衡办公室。 李奕衡走出电梯,径直朝屋中走去。林辛紧紧跟在他身后,只觉得平时那熟悉无比的步幅,今天却变得异常快速,以至于自己这样追着,就觉得浑身冒汗,心跳加速。 李奕衡不发一言,绕过桌子,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他们回来得太快了,以至于秘书还没来得及提前准备李奕衡的咖啡,在李奕衡落座后,才姗姗来迟地送过来。李奕衡却摆摆手,直接让她出去。 “没叫到你,不要进来打扰。”他说。 秘书小姐敏锐地发现空气中那一点山雨欲来的气息,她求助般地望了林辛一眼,希望她能像平常一样给自己点提示。可林辛只是走过去,歪着头对她笑了笑,平静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咖啡,放到李奕衡面前的桌上。 秘书小姐退了出去。 李奕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略微苦涩的气息在味蕾中蔓延。他扬了扬下巴,对林辛道:“坐。” 事已至此,林辛心中那份忐忑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一切揭穿时的那份轻松与坦然。她缓缓坐到墙边的沙发上,抬起眼,不闪不避地直视他。 “当年,你到这里来应聘的第二天,你的资料就摆在了我桌上。”李奕衡道,“李氏想调查一个人,可以查得多仔细,这个你是知道的。” 林辛点点头,她确实知道,甚至在她为李氏效力的这十几年中,她就经手过无数次这样的文件。 “何悦轩为你造了假资料,将你变成了另一个人,但你的名字却没变,因此,查起来很简单。”李奕衡说,“你从小跟母亲长大,十三岁时母亲重病,是何氏旗下的慈善计划延长了你母亲的性命,让她多陪伴了你五年。也是何氏,在你母亲死后,为她出了殓葬费。不光如此,他们还出钱供你完成学业。因此,你感激他们,想要报答,所以当何悦轩亲自接见你,并且要求你潜入李氏,为何氏做内应的时候,你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林辛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对,没错。”她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虎口,“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招我做特助?”未及李奕衡回答,她自己先明白过来,“我懂了,既然是内应,与其放在别的部门,不如放在自己身边安全一点。” 李奕衡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