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渐怎么就没能换了宋羡的酒杯? 她现在宁愿见到那样的宋羡,虽然磨人,但是很听话,只会黏在她身边,还会乖乖地挨打。 没醉的宋羡,说再多软话都是骗人的。 谢良辰的手被紧紧地扣住,半点动弹不得。 “宋羡。” 谢良辰喊了一声,她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与往常十分不同。 别说声音不由她控制,她整个人早就身不由己,呼吸、心跳,全都不是她的了,全都掌控在别人手里。 额头,鼻尖上都起了一层薄汗,脑子里除了宋羡和眼前发生的事,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伸手推了推他,他却低着头在她耳边央求着,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软,她现在知晓浑身酸软的感觉,突然想起他教她拳脚功夫的时候,几次将她摔在地上,现在相信,他那时是收着力道的,那时真是冤枉了他。 “好了。”谢良辰终于抽出手,忍不住去推他。 宋羡还似之前那般,仿佛在哄着她:“还没有。” “我没力气了。” “还有。” 宋羡微微松开与她紧扣的手,她立即挣脱开来。 宋羡道:“你瞧,这不是还有吗?还早着呢。” 总之无论她怎么央求,他总是能够应付。 谢良辰望着宋羡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失神的,她从不曾见过,待他稍稍回过神来,就定定地瞧着她,呼吸愈发的灼热。 她一时心软,不过很快就又后悔了。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听到他从外间端了热水。 泡在浴桶之中,又被擦干净,裹成了一个茧,听到宋羡在她耳边道:“良辰,跟你说件事。” 谢良辰应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将自己往下缩了缩。 宋羡道:“我从小不太喜欢有下人在身边,屋子里的物什都是我自己整理,只有两个嬷嬷帮着清理屋子,身边没有太信得过的丫鬟,方才给你端吃食的那个,是祖母院子里的。” “你可能不太习惯……不过祖母那里有信得过的家人,明日你过去自己选一选。” 谢良辰感觉自己应了一声,然后宋羡摸了摸她的头。 听着床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谢良辰从劳累中挣脱出来,睁开了眼睛,只见宋羡在床边忙活着,似是在换脏污的被褥。 谢良辰的睡意随着宋羡的忙碌慢慢消散了,脑子也渐渐清明,仔细回想刚刚宋羡说的话。 宋羡应该不是不喜欢身边有下人侍奉,恐怕是他小时候,荣氏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心生厌恶,宁可凡事亲力亲为,院子里的嬷嬷八成也是宋老太太派给他的。 幼时不好的经历,没那么容易消散。 宋羡收拾妥当,转身来榻上抱她。 “没睡?”宋羡道,“不累了?” “累。”谢良辰恐怕某人又生别的心思,立即闭上了眼睛。 宋羡笑一声,将她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可能是因为才沐浴过,又躺在软软的床褥间,谢良辰只觉得有些热,她拆散了被子,将手臂伸出来想要透透风。 却紧接着被宋羡将手臂塞了进去。 “小心着凉。” 他靠过来就像个热炉般,她哪里会着凉。 谢良辰缩着头:“一会儿热出了汗才要着凉。” 靠在他的肩膀上,刚才用光了力气,现在只觉得周围暖暖的很舒服,闭上眼睛就要睡着了。 “这样就很好。”谢良辰道。 宋羡问:“什么?” 谢良辰迷迷糊糊:“外面有常安、常悦,院子里还有两个嬷嬷,屋里没什么事,不需要那么多人……我也不习惯。” 宋羡仔细听着,等谢良辰说完话,他低下头去瞧,她呼吸绵长,已经睡着了。 宋羡另一只手臂搂住谢良辰的腰身,脸颊贴在她的秀发上,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无比的踏实,想想方才良辰说的那些话,前世她在苏家身边也有人侍奉吧?何时不习惯了?她这是在为他思量。 他不喜欢他与她的地方有旁人随便出入,那种心思也是最近才发现的,眼下还应付的过来先如此,大不了在外面院子多派些人手。 这样想着,宋羡安然地放松了自己,进入了梦乡。 谢良辰习惯了早起,总会在外祖母起身前醒过来。尤其是冬日里,炕凉了也就没那么好睡了,有时候会再躺一会儿,但绝没有赖床的习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