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们想起来向宋羡行礼,郡主没在,他们就感谢宋节度使,可是转头这么一找,不知道宋节度使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这……宋节度使走了吗?” 几个里正面面相觑。 曲承美道:“有了纺车,有人教大家做线穗,还要有羊毛才行,节度使上表朝廷准备在灵丘开榷场,到时候辽国的毛皮就会通过榷场运进来。” 王里正道:“二月二十六节度使就要成亲了。” 剩下几个里正才回过神,节度使和郡主要成亲了,却还前后来代州忙碌。 曲承美笑着道:“镇州都准备差不多了,忻州那边也在收拾宅子,宅子里的几间屋子都弄好了,如今正在修葺院墙。” 王里正看向曲承美,有些话想要说,不过却没有说出口。 曲承美道:“里正想问我为何知晓的这么清楚吧?” 王里正回道:“不敢。” 曲承美在节度使和郡主口中都听说过王里正,知晓王家村在战事时帮了大忙,便觉得王里正比旁人更亲近些,于是笑着道:“你若是天天跟在节度使身边,自然也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每日都要听着宋节度使问几次,有时候还要问他,虽然“问”是假,“炫耀”是真,他也得老老实实地听着不是? 衙署旁的宅子里。 陈咏义正带着人做纺车,别看陈咏义手有残疾,但做起事来十分麻利,更何况身边还有陈仲冬几个帮忙。 到了饭点村民就会将饭菜送过来。 除了吃饭、睡觉,他们所有时间都在忙着做工,天黑下来的时候,屋子里还点着灯忙乎。 “四伯,”陈仲冬道,“明日我们就能将第一架纺车做好了吧?” 陈咏义道:“先不装起来,我们继续做,多做几架,等到榷场那边有了消息,咱们村子的女眷过来之后,再一起将纺车装好。” 这是良辰嘱咐他的,八州这边必定不熟,说不得有眼线盯着,晚些弄出来也免得被人学了去。 陈仲冬将这话脑子里转了几圈,也大约明白了四伯的意思。 “明天都打水洗一洗,”陈咏义吩咐道,“连着干了几天活儿,身上都臭了。” 虽说天还很冷,但架不住每天干活太卖力,谁也没少出汗,十几个老爷们儿住在一起,屋子里真不是个味儿。等村中的女眷过来……只怕话还没说,先要被熏个跟头。 “知晓了。”陈仲冬几个纷纷道。 不过这话刚说完片刻,屋子里就响起了鼾声。 真是累,但累得值,只要每天想到那些眼巴巴看着的村民,陈咏义就一点不觉得辛苦了。 算了,管他们洗不洗,先把活儿干完最要紧,不能误了手中的活,也不能误了良辰的婚期,第二天醒过来,陈咏义带着大家继续甩开膀子干活,将其余的都抛在了脑后。 等到陈咏义媳妇、郑氏和十几个女眷来到代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胡子拉碴的男人们,正在木料里穿梭,头上、身上都是木碎,远远看去还当是他们做了苦役。 陈咏义媳妇不禁埋怨陈咏义:“瞧瞧你,你将人带出来,就弄成这般模样?” 陈咏义呵呵笑着:“这有什么,我们没耽误功夫,多做出了好几架纺车。” 陈咏义媳妇道:“你们做的东西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良辰将这事交给了你来做,做不好了,岂非要丢了良辰的脸?” “知道了,”陈咏义道,“你安心就是了。”以后这些东西都要他们来做,他们来修,他当然不能大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