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这一觉睡到了晚间,直到宋启正进门,宋老太太还没起身。 宋启正径直走去宋老太太院子里:“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 管事妈妈应声道:“老太太这两日就没有精神,大约今日与陈家村的老太太说话累着了些,这才多歇了一会儿。” 宋启正点点头。 “谁啊。” 屋子里宋老太太的声音传来,管事妈妈进门禀告之后,才将宋启正迎了进去。 内室中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儿。 宋启正微微皱眉,上前两步去搀扶宋老太太:“母亲服药了?” 宋老太太点点头:“化了一颗药丸吃下,现在舒坦了许多。” 宋启正低声道:“是请江太医来的?” 宋老太太看向儿子,一双眼睛清澈:“不是,是我请了陈家村的谢大小姐。” 管事妈妈走出去,将屋门紧紧地关好,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两个低声交谈。 宋启正听着这话,立即明白过来:“您是觉得江太医有问题?” “谁知道呢,”宋老太太道,“你也查了那么久,这家里有多少人不可信,你可查清楚了?” 宋启正的头不禁垂下来。 宋老太太道:“我不用江太医不是怀疑他,而是你说的不能打草惊蛇,借着请谢大小姐进门做客,便让那孩子帮我看看脉象。” 宋启正想起那被村民们称为“辰阿姐”的小姑娘,虽说她懂得药材,听说也跟着一位女郎中学了医术,但…… 宋启正依旧担忧宋老太太的身子:“她能行?” 宋老太太露出笑容:“没有谁比她更妥帖的了。” 母亲对陈家村那小姑娘的欢喜,让宋启正一怔,母亲许久没有这般夸赞过一个人了。 宋老太太靠着引枕,心中感叹,可惜火候没到,若是问过孙儿,定了这门亲事,她就能逢人便夸赞这个孙媳妇。 宋老太太道:“有人在我饭食里用了药,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内风致病。” 宋启正眼睛中一闪怒气,他万万没想到有人将手伸到了母亲屋子里。 宋老太太淡淡地看了儿子一眼:“这手段你可熟悉?羡哥儿在祖宅时,家中也是这样的琐事不断,当时你是如何责怪羡哥儿的?眼下羡哥儿人在外征战,你觉得此事也是羡哥儿所为?” 宋启正神情一僵,露出几分羞愧。 宋老太太接着道:“眼下你在定州查找内贼,羡哥儿带兵去了西北,眼见就会立下大功,有人就坐不住了。” 几个月前,家中出这样的事,或许宋启正还会犹疑,可现在这一切不过就是印证他心底的答案。 他假装不知晓,就是要将她抓个正着。 “我一个老太婆,我是死是活本来没什么用处,”宋老太太抬眼看着儿子,“不过我这条性命倒是能用来拿捏你,真正该小心的人是你。” 宋启正从心底打了个冷颤,他身边的人,一直都在算计他,他不想相信,但此时此刻由不得他不信。 “一个妇人,千方百计害自己的夫婿,你说是为了什么?”宋老太太说着长长地叹口气,“这么看来,你在她心里根本不值一提。” 宋启正脸上一红,只觉得热血全都冲上了额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宋羡生母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