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哼,替县尉将话说完:“你以为宋羡会拿成药来害那些患了疫病的百姓?不要说朝廷容不得这样的事发生,还会坏了宋羡在北方的名声。” 瀛州县尉被秦茂行这样一挫,声音弱了几分:“之前没听说镇州府用成药,也许是宋羡想要用瀛州试药。” 秦茂行皱起眉头:“那是因为镇州疫症不重,如果郎中能及时改方,何必用成药?瀛州的情形就不同了,能吃上药的病患恐怕都不到一半,就算镇州送药材来,瀛州也没有多余的锅灶煮药。” 经过这次时疫,秦茂行才看出镇州与瀛州的差别,在镇州连村中百姓都会帮忙巡视,但凡发现了病患立即送去疫所。 瀛州却不一样,发现疫症愈发严重,甚至有官员携家眷逃离,患病的百姓更是宁可躲藏在家中,也不肯知会衙署,那是因为他们知晓去了衙署的疫所也是死路一条。 没有郎中,吃不上药,就是在等死。 秦茂行拿定主意:“让宋羡派来的兵马入城,按照镇州的法子给病患用成药。” 二堂中的知县和几个副将纷纷将目光投向秦茂行。 知县道:“若是出了事……” 秦茂行神情坚定:“真的出了事,本将会上奏朝廷领罪,公文上就写列位出言阻拦,我一意孤行不肯答应,甚至动用了节度使的家将,总之列位不必惊慌,有我项上这颗人头顶着,天塌下来先砍我的。” 秦茂行站起身,二堂中的副将仍旧低声议论此事。 秦茂行停下脚步道:“宋羡都敢将成药送来,你们却不敢用,是自觉敌不过宋羡?还是满脑子的阴谋诡计以己度人?” “秦茂行节度使对你不薄,你不要趁着节度使不在吃里扒外。” “你是想要与宋羡联手,害节度使不成?” 秦茂行听着这些话,伸手抚平身上的官服:“我可以什么都不管,瀛州这摊子你们谁来接?” 屋子里一片安静。 秦茂行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好,你们谁也不肯接,那么从现在开始瀛州时疫交给我处置,若是有人暗中行不轨之事,不要怪我不顾情面。” 秦茂行走出衙署之后,先将宋羡兵马迎进城,然后吩咐郎中准备发药。 疫所一片喧闹之声,送药,发药,郎中和医工配合着将药丸送入病患口中,吃不下药的就将药丸化开服用。 跟着镇州送药骡车一起来的还有镇州的郎中。 这些郎中都曾在镇州疫所照顾病患,对疫所的事自然十分熟悉,进门之后就忙碌起来。 瀛州疫所的郎中见到这一幕,忍不住鼻子发酸,他们还以为疫所的人都会死,已经没有了指望,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药。 秦茂行站在疫所外,眼看着众人从白天忙到太阳落山,疫所的一切才算是安排妥当。 府衙送来了饭食,秦茂行招呼大家用饭。 “秦将军,您也坐下来歇歇吧!” 秦茂行发现说话的人十分年轻,大约只有十四五岁左右,身上没有穿官服,于是坐过去低声问道:“你是……” 那少年笑道:“我叫孙长兴,是镇州孙家村的人,这次过来帮忙押送成药,我们村子里来了三个人。” 孙长兴笑容虽然腼腆,做事时手脚很是利落,力气也大,一个人能搬起两只箱子。 “秦将军,”孙长兴道,“您吃药了吗?阿姐说我们没生时疫也要吃药,这药可以治病,也能防病。”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