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鹤皇帝?怎么可能?新后出身年氏,早已昭告天下,怎么会是元鹤皇帝的女儿?” “莫非是年大人有意欺瞒……” 年若寒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若非身后有柱子支撑,怕是顷刻就要软倒在地了。 他汗透后背,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乐籍女子的种,竟有那样的身世……一个不慎,他便背负通敌叛国之罪! 有人还算镇定: “小郡王言之凿凿,有何证据?” 小郡王挑了挑眉,一字不差地将苏寒璧的身世、以及如何与元鹤帝在泉州的相知相遇,后来又如何珠胎暗结、生死离别一一说明。 每说一字,便让年若寒心头的恐惧更多一分。 陈元汲讲得口干舌燥,最后一锤定音,振振有词道: “话已至此,不知大庆皇帝能否,完璧归赵?” 完璧归赵,好一个完璧归赵。 皇帝轻轻一笑,温文尔雅: “郡王远道而来,朕自当以礼相待。” 他悠悠地叹,“是朕太过礼遇诸位,竟让诸位在朕大婚当日,开口便同朕讨要朕的皇后。”语气已然带了杀意。 众人屏息。 陈元汲却是个胆大不怕死的,“不如,先问问殿下的意思!” 他直直望着皇帝身旁的盛装少女,“大长公主殿下,若您愿意同小臣回到大燕,小臣愿为您鞍前马后,即刻拔剑,杀出这皇宫!” “你试试看。” 施探微轻声。 他说得轻描淡写,那些围在陈元汲身边的御林军却齐刷刷地将刀拔了出来。 顷刻间,大殿气氛凝重无比。 他的手,却忽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给牵住。 施探微垂眸,看着少女娇美的侧颜,他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没有人能把你从朕的身边带走。阎王爷也不行。” 眼里深深的执念,几乎像是身体里长出的藤蔓,要将眼前的人死死缠住,生生世世都不放开。 迟迟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低声宽慰道: “交给我。” 施探微抿唇。他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于是,迟迟便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诸位!” 随着一声娇喝,那一直不曾出声的少女,从皇帝的身后,款款走到高台之上。 她的身姿、面容,无所遮掩地出现在文武百官、他国使节面前。 繁复的衣冠将少女的容颜衬得娇艳欲滴,贵气天成,即便是在这般隆重的场合,她也毫不怯场。 桑若打着羽扇,仰头看着,不禁暗叹。 不愧是让老头儿魂牵梦萦的故人。 母女风姿何其相似,光是往那儿一站,便足以颠倒众生。 她道: “既然小郡王肯尊本宫一声大长公主,想必也是尊重本宫的。但本宫这人,素来讲究,小郡王口口声声要迎本宫归国,却只是动动嘴皮子,实在不能让本宫信服。” “本宫这里倒有一个想法。” “殿下请讲。”陈元汲饶有兴致。 迟迟笑道,“本宫听闻,大燕素来注重礼数,论起辈分,大燕皇帝要叫本宫一声小姑姑,也是本宫唯一存世的亲人。如果尔等真有诚意,不若令大燕皇帝亲自到场,说不定本宫看在这血缘亲情的份上,便心甘情愿随着尔等归去,也不必大动刀兵,徒造杀孽。” 此次出席的大燕使臣加上桑若还有不少,闻言大怒,要大燕皇帝亲自来接?哪有这种道理! “无稽之谈!” 有一脾气暴的使臣,立刻起身喝道。 郡王却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笑道,“落叶当归根,故土实难离。池鱼思故渊,羁鸟恋旧林。难道皇后娘娘就不想认祖归宗吗?” 他意味深长道,“大长公主之尊,可比这劳什子的大庆皇后自由快意多了。” 少女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旋即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道: “多谢郡王美意。” 她深情地看向身畔的少年,“只,本宫深爱我夫,余生只愿与他携手共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