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诉自家小姐,不嫁,就去死! 迟迟倒是平静,未有半点伤心,还能反过来安慰她,“我爹那个人,一向把声名看得比什么都重,当初把我娘迎进府中,不知受了多少白眼,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当初我说要进宫,他可是眼睛不眨地就答应了,倒是二姐姐,他苦口婆心劝了许久,千方百计地为她谋算,倒是个实打实的慈父。” 她说这话轻飘飘的,没有多余情绪,春雪却听得更加难过,默默垂泪,小姐怎么这么可怜啊。 自从苏娘子去世以后,在这个家,她就宛如透明的一般。 后来进宫又过的是什么苦日子,这人都瘦了一圈,怪自己没用,不能贴身照顾小姐。 “小姐,你消减了好多。”春雪心疼地看着少女的侧脸。 迟迟抚了下小脸,没有多大的感觉,心想大概是忧思成疾吧? 这几日她总是梦到探微哥哥,难道他真的不在了吗? 不然为什么她一直梦到他,就好像娘亲刚走那几天,一直梦到娘亲一样?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不知不觉便有泪水从眼眶中滑落,见春雪怔怔看着自己,她抬袖擦去,平静地说: “风迷了眼睛。” 她低声道:“春雪,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春雪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走开了,她看得出来这几天小姐的心情很是不好,或许自己不打扰才是最好的。 广陵王派人下完聘礼,隔天年若寒就让迟迟从之前的小院子里搬出来,另外安排了宽阔的房间。 迟迟没有回去。而是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到娘亲之前养病的小院子。此时日渐西沉,月上树梢。如水的月光照亮了天地。 院子的外面种了一株槐花树,树上结很多槐荚,却是枝叶凋零,光秃秃的,不胜凄凉。 迟迟抚摸着树干粗糙的表面,不由得想到了嗟叹湖边,与那个少年的第一次亲吻,也是在一株槐花树下。 她想着想着,苍白的小脸就挂上了一抹笑意,可渐渐的,那抹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消失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从她的头顶,蓦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丫头怎么长吁短叹的?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也让在下高兴高兴?” 熟悉的蓝色长袍,狐狸眼,尖下巴,羽扇轻摇,书生打扮的青年坐在枝桠上,好整以暇地俯视她。 他的表情激怒了迟迟,她忍了忍,实在忍不住,没好气道,“换作是你,莫名其妙被安排了终身大事,还是跟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人,你能高兴得起来吗?” 桑若捏了捏下巴,笑道:“广陵王殿下啊?我看,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嘛,除了风流一些,乖张一些,还是堪为良配的,样貌又生得一等一,还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新皇。你何不忘却前尘,欢欢喜喜嫁与他,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杜姨娘能想到的事,她又何尝想不到。迟迟叹道: “他未必是一个好归宿。” 桑若道,“怎么不是?他广陵王是太后嫡子,先帝亲封七珠亲王,向来备受尊崇,何况又与你的心上人生得一般无二,又对你那般着紧。依我看,你就看开些,人生嘛,要懂得自我欺骗才能活得开怀。” 什么歪理邪说? 迟迟都怀疑他是不是跟施见青有所勾结,特地跑来当说客的了。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迟迟。 半晌,她叹了口气,“不错,你说得不错,人确实要懂得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