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多少根黄瓜了,才挣了十几个功德点,看来这黄瓜对于别人来说,真的不算是什么稀罕东西。 稀罕东西她自然有,那就是粮食。别的不说,就她种的那半亩稻米还有半亩糯米,都已经可以收割了。可是,这东西太金贵,不能随便送人,她得留着给家里人充饥。 到了夏收季节,往年的喜悦并没有降临。小麦由于春旱和扬花时节的一场雨,大幅度减产。等把小麦收上来晾干一过称,连公粮都不够数。 这样的结果就是,所有的人家还得继续饿着肚子,因为他们一粒麦子都没有分到。 田野中的野菜从来没有这般受欢迎过,根本不等长大,就被孩子们挖光了。不但孩子们挖,大人们也会在做工间隙挖,带回家配上一点儿杂面煮一煮,就是一家人的饭。就连杂面,也舍不得多放。地瓜和玉米要到秋天才能收,这几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徐灵灵在听到又一位村民去世的消息之后,默默地给自家瓦缸里放了几十斤黄豆,几十斤大米,还有一小袋子糯米。 在偷偷地把这些东西接济了几家亲戚之后,她的功德点猛增到了两百多。 可她并没有感觉到喜悦,她宁可不挣这个功德点。 再苦难的日子也得继续,夏天几场透雨下来,小河里的河水又充盈了起来。队长已经开始组织一部分劳力捕鱼了,再少也是一点儿荤腥,哪怕能多坚持一天也好。 那鱼小得可怜,毕竟春天的时候才被孩子们扫荡过一遍,只有西河还有大一点儿的鱼,可是这一回,那个村的队长死活也不答应他们去西河了。 队长只好发挥一切人的力量,使出各种办法来找吃的,就连村子里的老榆树,都被砍了不少树枝下来,把树皮都剥了磨成粉,按人头分到各家各户去。 徐家人接过了自己那一份,转手就接济给了亲戚们。自己家还有粮食,饿不死。 褚桂兰只留下了一只带着十来只小鸡的老母鸡,其余的几只全都卖了。都已经是多年的老母鸡了,好几天才下一回蛋,再喂下去就不合算了,还是把有限的东西喂给小**。至于唯一那只公鸡,早就在小鸡孵出来之后成了鸡汤,让徐灵灵吃到了好几个月以来的第一口鸡肉。 徐老栓一边喝汤一边唠叨:“宰鸡干嘛?宰鸡干嘛?我一个破老头子,过什么寿啊!” 没错,这鸡也不是随便杀的,是因为爷爷的生日,亲戚来了好几个,这才改善伙食的。 徐灵灵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爷爷才五十。还不是周岁,是虚岁。也因为如此,她也头一次认识了自己家的一些亲戚,主要是奶奶的娘家人和爷爷妹妹家的孩子。 她被虎子牵着,叫了一溜儿的叔叔大爷婶子大娘哥哥姐姐,到最后一个也没记住。没办法,人太多了,而且都是瘦瘦巴巴的样子,她仰着头看人,也就是看个一小半,实在不好区分。 不过还是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一个管爷爷叫舅的表叔,他就胖乎乎的。徐灵灵开始以为他家里条件好呢,后来才发现他那不是胖,而是肿。皮肤摁上去就是一个窝,半天恢复不了原状。 他们或多或少都带了点儿东西过来,最丰盛的礼物是几个杂面馒头,上面还点了红点。这几个杂面馒头没有人动,那个带馒头来的大娘走的时候,跟奶奶撕吧了半天,坚持留下了两个,其余的奶奶让她带回去了。而且徐灵灵早就侦查过了,奶奶不仅只留下所有人礼物的一半,还给他们各家都装了一小口袋大米。那口袋小的哦,徐灵灵断定,那里面的米也就能蒸一碗饭,也就是她这个小孩能吃饱。 怪不得奶奶前些日子到他们家来都带着针线活儿,原来是缝袋子呢。咦,话说她奶奶从哪里弄来的布?这东西应该也算金贵吧? 来了三个同辈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穿着自己最好的衣裳,呃,就是补丁最少的衣裳,怯生生地躲在各家大人身子后面,大人怎么拽都不出来。这时候的农村孩子,大多怕见陌生人,也就是大人们嘴里说的“眼生”,也不过是因为见识少的原因。 徐灵灵的大方就显得格外稀罕起来,来的客人们没有不夸她的,就连虎子都因为长久没见那些亲戚有些眼生,只有她,让叫什么就叫什么,小嗓子脆生生的,听着就透着一股子喜气。 那是当然,因为她可以长功德点啊。 那几个孩子最大的不到十岁,最小的也有五岁,徐灵灵上两辈子都是没有这么多亲戚的,对于这种亲戚之间的交往模式,觉得特别新鲜有趣。 来来来,大家都来。妹妹我给大家分好吃的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