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个笑,觉得自己不该再瞻前顾后了,休息了一日后,洛棠悄然离了京。 她生怕给京中那几个恶鬼留了喘息的机会,会重新来害她,一路不停,直到回了射阳,才松下口气来。 距离她离开已经过了一月,正是天最热的时候,洛棠揣着好姐姐赠她的些许银钱,遣人帮忙租了幢小院,才算落定。 她实在不知要去往何处,天大地大,可这十多年来,她也仅仅只待过京城与射阳两地。 幸而早年在射阳,她一直被关在大院中,县中众人都不认得她,她回来也不显突兀,等再过些日子,她就能重新在此处落定,给人写写书信,再不济,重新写些话本子,也好过活。 她满心想着重新过日子,可京中的轶事却接二连三传进她耳朵。 正巧是她离京这些日子的事,原本被指认谋害了大皇子的安宁侯不知从何处翻出证据,将矛头直指六皇子, 六皇子自然不会承认,但奈何安宁侯平日温和不显,此刻条理清晰言辞狠辣,不仅指得六皇子哑口无言,甚至还翻出了去年秋狝的行刺案。 街边聊起这些轶事的小贩口若悬河,大叹宗室皇家果然脏污纳垢,那六皇子为了诬陷大皇子,竟然连自伤嫁祸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可见原本那副谦和谨慎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洛棠听着,心中嗤笑。 当然是装出来的,不仅是个谋害兄长的黑心货,更是个连姐姐都不放过的坏胚。 洛棠正在铺子里挑选纸张与毛笔,想到这里,顿了顿,不由感叹,六皇子真不愧是谢凤池教出来的好学生,一样的道貌岸然,一样的不顾人伦。 她叹了口气,选好东西后与掌柜结算,又听旁边的人道,恐怕这次六皇子是恨毒了那安宁侯了。 眼见谋害兄长的罪落定下来,六皇子无力反驳,竟要挣个鱼死网破,直接在大殿上质控安宁侯对他顾氏一族觊觎良久,不仅老安宁侯垂涎他母亲,谢凤池更是软禁了他姐姐! 原本是想着,如今圣上病危,根本醒不过来,这番质控也只是会叫谢凤池更难做,直接被大理寺与御史台等罢黜判刑,可没想到,赵珏骂过这一声后,大殿寂静,只传来一声颤抖地质问—— 问他,你在说什么,何来的姐姐? 久病不上朝的圣上,被霍小将军带回京中的神医诊治一番,难得恢复了清明,上朝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掌柜的同街边说故事的商贩笑着打趣,说这皇家的故事可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却发觉眼前买纸笔的娘子突然惨白了脸。 第七十九章 洛棠自认为心志坚定, 身子也好,可近来打听到了京中之事,压在心头,还是不慎染了热风寒。 炎炎夏日, 她不好多喝热汤药, 只能边等着药放凉些, 边写手头的信笺。 这是她回射阳之后的营生,多替些不识字的小娘子写信, 一封能赚十文钱,不算多,但射□□价便宜, 加上她身上还有些余钱, 也不急于多赚些。 她心中烦忧不定。 因着京中传来的消息,每一日都越发惊险。 她隐约知道了,圣上得知她的存在后, 雷霆震怒。 她不知道这对她会有什么影响,会不会派人来捉她,会不会将她送进宫, 会不会…… 那谢凤池又会怎样呢,自己的卖身契应当还在对方手中, 若是对方为了自保, 要将自己重新捉拿回去该如何? 太多忧虑,她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可眼睛落到信笺上,被谢凤池手把手教过,写的相似的字迹又叫她心中难安, 本觉得欠了谢凤池的, 用那一纸证词足以置换了, 现如今他是不是又被拖累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