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犹怜的洛棠终于忍不住被绣光这么观察,她强忍恐惧,哑声道:“因,见了殿下,心中感怀身世……” 绣光隐去眼中的寒芒,默然半晌,点了点头,算是信了。 她劝解:“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如今您在殿下身边,便是家人团聚,是最好的,不必再担忧了。” 洛棠听着那个家人团聚,比吃了苍蝇更觉恶心。 没有哪个家人会将她的衣服脱光再搂一晚上的。 虽说赵彬没做更过分的事,可她一点都不想赌对方最终想做什么,如同自己从前不敢赌谢凤池会如何处置自己的未来。 懵懂的兽,见过血,只会一路刹不住,原先单纯的男子,有了第一缕不合时宜的念头,也会越发收拢不住。 她吸了口气,突然觉得,比起赵彬突然来这么下子,谢凤池的所作所为竟也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起码他没叫自己觉得恶心,真的叫她快活过。 拖了两日,洛棠的脸色终于好了那么些,绣光却听到下人来报,洛娘子闲来无事,偶尔会找几个外出采买的下人询问京中之事。 她顿了顿,又细问了几句,得知洛棠并未特意针对什么发问,看起来只是闲得无聊,问些趣事找乐子而已,便没有再管她,只吩咐了,有关安宁侯的事,一件也不要与洛娘子多提,这是殿下吩咐的。 安宁侯谢凤池的处境有些微妙。 因着圣上连吐了好几口血,太医都要没辙了,续命的药一日接一日被送进宫里,却还是听闻情况逐渐不妙。 如今可再没有好消息叫这位圣主重焕光彩了。 于是乎,谋害皇嗣的案子以及其他诸多案子一样,全部被暂压在大理寺先,朝堂上的各种声音也出来,有要求内阁先暂代朝政,免得误了政事的,亦有咬牙非得立储,要太子监国的。 本就存在感极低的五皇子见此状况,干脆称病告假不上朝了,他不欲争夺的心思很明显,让诸多动了心思的朝臣无言以对,到了最后,竟是原本那个柔柔弱弱的六皇子最有可能夺嫡。 各种声音混沌搅和着,反而不如大理寺诏狱里来得清净。 “你还是不肯说,为何要谋害皇兄吗?”赵彬每日来一次,每次只问这么一个问题。 往日里叫所有皇子都畏惧的谢司业眼眸微阖,似不愿回答。 这么些日子下来,饶是再清高的人,也被磋磨得瘦了不少,可他远远坐在草垛上,一条腿撑着手臂,一条腿斜搭着,仍旧一副高不可攀的矜贵模样。 赵彬撇了撇嘴,扭头欲走。 谢凤池抬眸,今日多说了一句话:“殿下,给您提个醒。” 赵彬立刻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谢凤池。 “霍光那等脑子不好的,只适合替你做些粗活,靠近了洛棠,会被骗得认不清方向。” 赵彬脸色有一瞬间难看,因为对方提点他的时候,下意识让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只有依附安宁侯府才能在宫里活的时候。 “谢司业倒是人在狱中,对外面的事仍旧清清楚楚啊。”他终于难抑地冷笑一声。 谢凤池也微微一笑:“殿下想得到一切的心思很好猜。” 赵彬不愿与他多说,幼时的匮乏叫他对着谢凤池永远缺失底气,匆匆忙忙便跑了出去。 谢凤池的声名在外,不少文人学子都在为他入狱打抱不平,不信这么个清和的侯爷会做谋害皇嗣之事,这般呼声越大,赵彬也越发烦躁。 谢凤池知道他太多秘密,更是他一路走来耻辱的见证,他如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