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头,两张惨白的面孔对上姜霁北。 对视的瞬间,姜霁北看到了它们怨毒的眼神。 他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伸出胳膊,用利爪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身体随即失去控制,猛地朝窗口扑去,跟着连体夫妻一起坠楼! 失重下坠的那一瞬间,姜霁北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滞了。 风声如夺命的号角在他的耳边呜呜作响,风声之下,身后传来一阵水流的声音,让他感到格外熟悉。 姜霁北记得,开开合合的红布下,池闲彻底消失的那一回,黑雾里涌出混有骨与内脏的肉泥时,他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声音。 姜霁北用尽全力,转头看向身后。 那一摊肉泥从窗口涌出,附着在墙面上快速移动,比他下坠的速度还快,一瞬间就到达了他的身边。 血肉骨挤成一团,以光速在姜霁北眼前重组成了一具完整的躯体! 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的池闲稳稳地接住了姜霁北,他抱住他的身体,迅速翻转了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垫在姜霁北身下! 下一刻,轰一声巨响传来。 他们狠狠砸到了地面上。 猛然坠地的冲击力让姜霁北的脑袋被震得发麻,头颅里像装了一个蜂巢一样嗡嗡作响。 在一片恍惚中,他看到池闲猛地睁大眼睛,露出痛苦的神色。 一根一指粗的钢筋从池闲的肩膀穿了出来,出来的半截钢筋已经被鲜血染红。 而姜霁北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完好无损。 阿闲 姜霁北费力地睁着眼皮,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最终却还是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的时候,先映入姜霁北眼帘的,是池闲担忧的目光:醒了? 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烂尾楼一楼的门口,本该由聂明拿着的手电居然摆在自己身边。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远处一盏路灯散发着惨白的幽光。 池闲蹲在他的面前,面色如常,且毫发无损。 你没事吗?姜霁北一把抓住池闲的胳膊,皱着眉头检查他的肩膀,你的伤呢? 伤?什么伤?池闲没有阻止他的行为,我没有受伤呀。 姜霁北扯开池闲的衣领,发现池闲的皮肤依然光滑,连一丝伤口都没有。 他明明记得池闲被钢筋扎穿了肩膀! 姜霁北顿了顿,松开手,转而去盯池闲的眼睛:聂明他们呢?小结巴他们呢?还有那对连体夫妻呢? 我让聂明他们回去了,我在这里等你醒来,再送你回家。池闲耐心地一个个回答他的问题,连体夫妻是什么? 他眼神中的疑惑真实得让姜霁北开始怀疑自己。 那红布呢?我刚才在红布下看到了一摊血肉。姜霁北继续追问,那摊血肉还 还组成了你。 你记错了。池闲依然笑得温温柔柔,语气笃定,刚才掀红布的时候,里面有一条蛇爬了出来,你吓晕了过去。怎么了?是做了噩梦吗? 姜霁北盯着池闲看了几秒,忽然拿起手电,一骨碌爬了起来。 他先去了他们和连体夫妻一起坠楼的地方,可那里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建筑垃圾,什么也没有。 姜霁北觉得头皮发麻。 他转过身,抓紧手电给自己找路,并顺着楼梯朝五楼冲去。 阿霁,你小心!别跑那么快!跟在身后的池闲大喊,地上有碎玻璃和针头!小心 他的声音回荡在烂尾楼里,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无形巨兽。 姜霁北一路飞奔到五楼,凭借记忆找到了那堆杂物。 果然,那块陈旧的红布纹丝不动地挂在那里,像一片凝固的陈血。 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随后,姜霁北缓慢地移动着脚步,走到了红布前。 他深吸一口气,一手拿着电筒,一手颤抖着,蓦地掀开了那块红布! 然而,红布下却空空如也。 姜霁北把红布放下,掀开,反复了三次,下面依然什么也没有。 池闲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也在身后响起:阿霁! 姜霁北扔开红布,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手脚发冷。 池闲在他身后极近的地方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回去吧。半晌,姜霁北转过身,看向池闲。 我送你。池闲的脸在手电筒的照耀下苍白到近乎透明。 一路上,姜霁北一言不发,周身环绕着低气压。 池闲好几次想主动开口,却都找不到搭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