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根究底关注答案,“你等我一小会儿。” 她说完就向早餐店的方向跑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袋包子,一杯燕麦豆浆。 “给。”她将手里的东西伸过去:“人真的不能不吃早饭,会生病的。我爸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吃早饭,后来才得了胃病。” 程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学会了唠叨这项摧垮人耳朵的本领,僵持了半分钟也无果,只好伸出手去接过。 只是他是真的胃口缺缺,包子只吃了一个半,豆浆倒是断断续续喝完了。 这食量若放在言柚身上或许合理,但在程肆这一八七的大高个身上,就真的太少了。 言柚也注意到了。 从昨天吃火锅便是,他好像是真的一直食欲不佳。 “那你有别的喜欢吃的东西吗?江城好吃的种类超级多,你喜欢吃什么样的?我可以推荐。”两人走向车的途中言柚问。 程肆掏出车钥匙摁了下,似是真的对她这个问题思考了半秒,而后说:“没什么喜欢的。” 他说得很平淡,像是陈述一件很小的事。 可这不是。一个人再口味挑剔不好伺候,也都会有偏爱的食物。 更何况,她从六个字里,听出来的情绪,好像只有空荡荡可以形容。 风一吹,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些落叶,细长的柳叶飘飘荡荡。 程肆拉开了驾驶座的门,“上车吧。” 他顿了下,又说:“你坐后面。” 言柚点头:“嗯。” 最好看的那片在他肩头停留,吻过他的肩才轻轻落到地上。言柚忽然很想记录下这个画面。 尽管是因为程肆那句无悲无喜的平淡的话,才让她心里为这个画面渲染了值得铭记的颜料。 七里巷在江城南边,福利院在北边,两处间隔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言柚认真发挥了自己前来担任“活体导航”的职责,还挑了条近路,比手机地图软件上计算的最短时间还要快一些。 下车前,程肆戴上了那副装在兜里的手套。言柚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看来他的洁癖是真的到了究极严重程度了。 两人站在福利院大门前。 言柚问:“赵潜跃说它改过名字,以前叫什么?” 程肆抬眸看了眼面前大门侧悬挂的新牌子,眼底微沉,他回答道:“辰星福利院。” 语罢便他直接朝保安室走去,言柚急忙跟在身后。 “哎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保安室探出来个中年男子,嘴上油光发亮,手里还捏着半根油条没吃完,前头蘸了豆浆没来得及咬,滴下来几滴白色豆浆。 程肆在一米远处站定,“捐款,先来看看了解情况。” 保安听见前两个字就丢开了手上油条,按下自动门开出一条通道。人也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伸手便准备和程肆相握以示热烈欢迎。下一秒大概也瞧见了自己掌心和五指上油到反光的惨烈模样,隔着小窗弯腰钻进去抽了张纸巾,胡乱擦两下终于重新伸手,脸上的肉都在抖着笑,一对绿豆眼看不见黑眼珠。 “你好你好!请问贵姓?” 言柚悄悄抬头瞄程肆,只见他视线平直,眉头轻轻蹙着一点,大致一眼扫过面前这栋崭新的白色建筑,表情瞧不出在想什么。 “姓程。” 他没看面前这只油光锃亮的手,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纹丝不动。 保安大叔讪笑一声,收回自己停留在空气中的尴尬油手,见这男人冷淡不好相与,便放弃套近乎,退回保安室拨电话联系负责人了。 言柚跟上程肆进门。 福利院主楼有三层,不高,却很长,呈向内u字型。从主楼一层通道走过去,便能看见最中间的院子。不算太大,院子两侧各有一个小花坛,里面种了冬青与鸢尾兰。花坛旁各建了些简单的文体锻炼设施,此刻里面正有不少孩子玩耍。 离得最近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看上去比她年纪大些的女孩。 大的在给小的那个扎头发。 坐着的那个说:“不要扎一个,我要扎两个!” 另一个一笑:“好呀,昨天院长发的头花刚好给你用!” 言柚看着看着便笑起来,和身边那人说:“我小时候也很喜欢扎两个辫子,看了动画片还要学里面哪吒的造型。可我爸手特别笨,每次都扎得一个高一个低。不过他进步也很快,刚上一年级的时候,班上同学都很羡慕我有个会梳各种辫子的爸爸。”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语速不快不慢,唇角的梨涡一点点漾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