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 金大福每每与妻子见完面,便会发呆上很久。 花雕最爱坐在窗台看天。 冯一路恨不得整个人钻进电视与社会新闻为伍。 每个人都在期待,同时又都在害怕,期待未来的自由,害怕未来的陌生。 哦慢着,他好像漏掉了一个人。 “金大福你他妈那虎背熊腰是摆设啊!这也能让人上篮成功?!” “花雕你到底会不会啊,这时候就该把球传给篮下的人!” “我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这他妈是篮球不是橄榄球你们敢不敢有点儿专业性!” 这人怕是以为他自己还在大学校园的篮球场呢。 努力遗忘和压根儿无视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某种程度来讲,火星人比地球人快乐多。 一场暂歇,火星人被换下休息,他恋恋不舍,奈何队友态度都很坚决——输赢事小,但听觉需要舒缓。 满身汗水的火星人朝气蓬勃,接过后勤支撑递过来的茶缸,一口气喝掉半杯,往头上浇半杯,甩甩脑袋,水珠儿四溅,活像个小牛犊子。 周铖的书页不幸躺枪,飞溅的水滴星星点点晕染开,像田野里不知名的小花。 “看比赛就是看比赛,看,捧这么个玩意儿坐场边充什么大尾巴狼。”火星人挨着周铖坐下来,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夺过对方手中的精神食粮,没翻两页,又一脸嫌恶地塞回主人手里,“破小说有什么好看的,真怕出去以后跟不上社会节奏,经济金融类才是首选。水浒传现在还火呢,你敢看谁不顺眼就三拳打死?连老虎都是保护动物了……” 话唠是种病,得治。 “想什么呢?”察觉到周铖的心不在焉,容恺用胳膊肘捅他一下。 抹掉脑袋里容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布条的画面,周铖轻呼一口气,半晌才淡淡地问:“你知道我是怕出去以后跟不上社会变化?” 容恺一脸奇怪:“这不是谁出去都会碰见的问题么,还用想?” 周铖轻轻挑眉,来了兴趣:“你想过这些?”“废话,”容恺翻个白眼,仿佛周铖问了个特别可笑的问题,“你们会碰见我就不会了?我又不是神农架野人。” 荒山野岭,茂密丛林,飞驰的小疯子,蓬头垢面,虎皮短裙……周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想象力如此丰富的男人,但这会儿他确实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乐得闷不吭声,肩膀直抖。 容恺静静观察了一会儿,抬手拍拍周铖肩膀,语重心长:“你这是病,得治。” 周铖这下再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容恺有些害怕地往旁边缩了缩,仿佛离近了会被误伤。 事后周铖回忆起这出,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常,或许,他可以和火星人一道找个大夫号号脉。 (6) 周铖不是受虐狂,只是生气的警戒线比较高,同样金大福也不是,只是生气的线同周铖相比便直线下降成了四川盆地。但不论高低,是个人就有情绪,而某些人的字典里完全没有察言观色这四个字,于是乎当这天金大福探视归来情绪低落又遭遇容恺日行一嘲的时候,忽然爆发也就不稀奇了。 其实容恺说的还真是日常语句——“哟,见完媳妇啦。这昨儿刚搞完男媳妇今儿个就见女媳妇合适么。” 周铖敢百分之百确定这会儿的金大福真心没那个兴致,显然对方家里带来了什么坏消息,或是孩子逃课或是老人生病,反正跑不出糟心的家长里短,所以这人才会一回来就沉着个脸,活像一座压抑多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