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哲不太相信他的话,但转眼又一想反正吃饭完就让他走,真假都无所谓。 郑哲在住的地方是艾金奶奶家,就在艾金家隔壁,老太太去世有一阵子了,住的环境虽不太好,可有地方落脚郑哲已经很满意。 俩人到了家开始生火做饭,因为郑哲之前在家里基本上是两手不沾阳春水,所以做起家务还是有点手生,在炉子前鼓捣半天,弄出一屋子烟熏的自己两眼淌泪,好在后来顾铭上来搭手了,在这方便这小子明显是个老手,上来先把大门推开,接着把多余的柴火掏出来,重新把炉子燃旺。 郑哲在旁边洗手,没顺便扫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别不别的,长的还挺水灵,白里透红,眼睛水润润的,带着点湿气儿。 顾铭殷勤的给郑哲打下手,因为他现在就缺个安身之处,看郑哲像个愣头青一样,没爹没娘一个人住,顾铭就很想在他这住下来避避风头。 饭刚端上桌的时候,就听外头噗通一声,顾铭摆筷子的手一顿,眼看着郑哲放下饭碗就出门了。 艾金没找到郑哲倒是找到了张驴儿,这哥们烟没买到,反而让人堵小卖部门口揍了个七荤八素,打的鸭绒棉袄都直往出钻毛,因为打起来的地方离自己家很近,艾金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家取个物件用。 这两年严打的关系,很多刀具都被缴上去了,艾金连个军刺都没有,也不好拿自己菜刀上去拼,就顺手抄了一把铁铲,,结果出门的时候看郑哲家烟囱青烟袅袅,直接一个纵身上了墙头,等跳下去站稳脚跟了,郑哲也从屋里出来了。 郑哲看他手上拿个煤铲子:“来铲煤?” 艾金看他手上拿的筷子:“哎呀我的亲哥哥啊,别吃了,赶紧走,驴儿在街口让俩个人围着打,我看好像是王达吹的人。” 王达吹是本市一个较出名的老混混,83年因为摸黑上老乡地里掰了一麻袋苞米而蹲了牢,那一年耍流氓都判死刑,所以王达吹因为这点农作物生生蹲了七年,出来都快四十了,这不又混了两年,手底下有一帮小兄弟,现在在北门外一代为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至于跟郑哲这几个小孩伢子有瓜葛,无非是他的一个小马子给肖亮撬走了,接着二人反目成仇不死不休的俗套故事,发展到后来又牵连了各方兄弟,两帮人是见一次打一次,每回都得见点血受点伤,前一阵子郑哲刚因为这事丢了工作,今天张驴儿又给人摁在小卖部门口卸胳膊卸腿。 “几个人?” “就两个,我看的很清楚,”艾金急火火的,“赶紧走,赶紧走,那头驴都他妈要被打成骡子了。” 郑哲感到乏味,却又不能不去,结果这脚还没迈出门槛就被艾金一胳膊肘拐回去。 “你拿筷子打仗啊?” 郑哲忽然想起饭桌上还有个大活人,便匆匆折回去。 推门入屋,郑哲正想开口撵人,看饭桌上的小子鼓着腮帮子小猪拱槽似的吃饭,竟是心头一软。 吃饭的人有了感应,俩人对视片刻,郑哲横着心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放:“你自己吃,我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顾铭暗松了口气儿,看郑哲走了,忙又甩开腮帮子开嚼。 郑哲到底是不放心,走前把大门反锁了。 等他们跑过去的时候,张驴儿正头拱地的撅着,身上的鸭绒棉袄被划的四处钻毛,后头那俩男的一副要把他踹进地裂子里的架势。 两伙人很快扭成一团,由于艾金跟郑哲都是有备而来,还带着家伙,很快就把行凶者揍的爬不起来,完事郑哲弯腰就去扶地上的张驴儿,结果刚欠了身,抬眼就看见旁边小卖部冲出来五六个人。 最前面的人摇头晃脑掏出一把刀,王达吹歪着嘴笑:“哎我操,才来俩?还一个呢?” 郑哲离他最近,二话不说上去一脚蹬在他心口上给他踹了个四脚朝天。 地上的张驴儿本来还装伤重,一看那边出来这么些人,窜起来跟兔子似的,连艾金都跑不过他,他还专往水果一条街里钻,一边跑一边掀摊子,很快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郑哲踹倒王达吹之后也跑了,他活了十七年,跟人打架没有十年也有八年,所以在这方面十分有经验,对打时出手又快又狠,能一秒钟解决绝不浪费一分钟对骂,人多他一般不恋战,都是想方设法的往出跑,而且还从不跟同伙一起跑,喜欢一个人往反方向跑,等把分出来的人引空地里,他在看情况掂量着解决。 所以这时候郑哲一边跑一边回头,眼看着后面只跟上来两个人,其余的人都分头去追张驴儿和艾金,确定不会再来援兵,便稍微放慢了速度。 离他近的小子一看他体力不支,卯足了劲往前冲刺,结果有点用力过猛,连郑哲转过身来都刹不住,硬生生跟其撞了个满怀,紧接着肚子上就挨了一下,冰凉的刀尖切开皮肉就挤了进来。 郑哲不敢杀人,手掌捏着刀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