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天色也比之前亮了那么一点。薛咤呆坐许久,直到又传来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薛吒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觉得全身都僵住不能动,宿舍的门被人敲响的时候,薛吒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但身体却异常迟钝,许久才缓慢地转过了头,望向门的方向。 敲门声很急促,但薛吒一直迟缓得没有反应。门外的人似是急了,拍门声越发响,然后就喊了薛吒的名字。 是高树的声音。 薛吒的呼吸一下子哽住了,张嘴想说话却觉得嗓子干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薛吒觉得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但一股渗人的冷气还是从左脚踝的位置窜了上来。薛吒缓慢地低头看过去,就看到本来躺在下面睡觉的高树正扒着他的床沿,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 阴冷的气息从肌肤接触的地方渗进五脏六腑,外面还传来高树的喊声,薛吒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低着头的高树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冲薛吒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又是一模一样的场景,笑容诡异,嘴角撕裂,七窍溢血。 薛吒放任自己再次晕了过去,闭眼的一瞬间仿佛看见宿舍门终于打开,而看起来很正常的高树正急急忙忙地往里冲。 薛吒确定自己应该昏过去了,但眼前的景象又让他觉得迷惑,难道昏迷的时候也是可以做梦的吗? 入眼是一片弥漫着薄雾的竹林,空气里都带着清晨微微泛寒的冷气,有细微的光透过丛丛遮蔽的竹叶从晨雾里露出来。薛吒站在林子间的一条石子路上,心下愕然。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地方,但身体却像有记忆一样自己顺着石子路走了下去。 薛吒不受控制地往前走着,从竹林出来之后路过了一个个精美的凉亭、秀丽的池景、巧妙的假山。 他一路往前走着,不由地感慨这地方的巧夺天工。其间甚至还窜出了几只美丽的梅花鹿,或从他面前一晃而过,或弯下优美的脖颈咀嚼新鲜的嫩草。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潺潺的水声,伴着几声鸟类的脆鸣。薛吒的步子不由自主加快了一点,仿佛前方有什么他一直期盼的东西。 薛吒疾步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掩映在重重竹影后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才慢慢地缓了步伐。 前面是一条小河,河边架着一个小水车,吱吱悠悠地转着。河畔有个凉亭,里面是石桌石凳,通过去的石子路弯弯扭扭的,路旁丛丛的翠竹遮挡了视线,薛吒只能在行走的间隙划过一眼坐在石桌边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玄色锦袍,发丝如墨的人。 薛吒心下奇怪对方一身古装打扮,但不容他多想他便已经走到了凉亭边上。 身体不受他控制地在石桌另一边站定,坐着的人依旧背对着他,倾泻的长发随着微风在空中画出细微的弧线。 本该是让人觉得风华绝代的背影,薛吒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上一秒还笑容明艳的高树下一刻就七窍流血的样子,总觉得眼前的人转过来也会是这样,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几乎都想转身就跑。 但是身体完全不听命于大脑,薛吒拼命想要远离,却仍旧迈开步子朝那人走了过去,似是打算绕到他身前。 随着距离渐进,薛吒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对方依旧专注地看着河对岸,恍若对于薛吒的接近毫无所觉。但当薛吒走到那人身边的时候,那人却突然转过脸,双眸射出寒光。 薛吒一下子被定在了原地。 那双眸子太过幽深,薛吒看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寒意在身体内蒸腾,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但很快,薛吒更加僵硬的发现,面前的人长着跟高树一样的脸。 薛吒生怕对方又满脸血地凑过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古装版的高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回去,亘古不变地盯着河的对岸。 薛吒提心吊胆了半天,高树也没再施舍一个眼神给他。 尽管如此,薛吒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掉以轻心,但身体一贯的不合作,在因为对方冷冽眼神而迟疑了一段时间之后,十分作死地再度试图靠近。 薛吒在心里做呐喊状看着自己把手伸向了高树的长发,觉得自己充分地体现了什么叫做作死。 在薛吒不安分的爪子即将碰到目标的时候,对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同时皱眉看了过来。薛吒觉得有一种奇异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