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顿了顿道:“姑娘就不要过于担心,整日愁眉不展了。只要人活着,总是会有希望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陆萦沁展颜一笑,十分温婉,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孩子取名了吗?” 李猎户想起这茬,咧嘴一笑道:“没呢,我和孩儿他娘都是个粗人,哪会取什么好名字。之前想着让村头的教书先生取一个好的,谁想到他今年急着回乡探亲,早早地就走了。” 陆萦沁闻言,便道:“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也沾一点小孩子的福气,权当为我那郎君祈福了,起个名字,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李猎户闻言,喜不自胜道:“一看姑娘就是个读过书的人,若是愿意,那再好不过了,还请姑娘赐名便是,我想一定是个好名字。” 陆萦沁思考片刻,拊掌道:“有了,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这孩子便叫行舟吧。” “行舟,行舟。” 李猎户念了两句,觉得很顺嘴,又好听,心里十分激动,把娃娃高举起来,又笑道:“以后便叫你行舟了,长大了之后,你可得谢谢姑娘。” 陆萦沁莞尔一笑,摇了摇头道:“这麽小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些呢。” 说完她一拱手,表明自己有事。李猎户也不再挽留,任由她走了。忙完了白天的一些琐事,陆萦沁终于可以好好和夏瑾渊相处了。 油灯的光芒柔和而稳定,让她有一点温馨的感觉,夏瑾渊仍是老样子,痴痴愣愣,但对她也并不抗拒,平日里她做事的时候,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有一次陆萦沁在溪边洗衣服,他也跟着去,险些一脚踩进水里滑到。陆萦沁经历了那件事之后,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晚上对他说话便愈发多了起来,企图教他重新认知这个庞大的世界。 夏瑾渊像一块海绵,她说什么都吸进去,不言语,也不抗拒。晚上的时候,陆萦沁会在月色下讲长长的故事,比京城里任何的说书人都要惊奇有趣,不过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有的时候,也说一些他们的往事,夏瑾渊听了,依旧是闷声不吭的,却会把手伸出来,拍一拍她的掌心。陆萦沁被他逗得咯咯笑,然而笑完了,夏瑾渊会拿走她手中的糖果。 这样的时日又过了几日,夏侯菱终于找了过来。他可不如二人轻松,如今已是俗事缠身,焦头烂额,这一次趁夜前来,也是好不容易才脱得身。 夏侯菱来的时候很低调,也没跟多少侍卫,保护的人全在暗处藏着,实在是不敢张扬了。确定一路无人跟踪,他才勉强松了一口气。他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太阳几乎要落下山头。 陆萦沁一身青色布衣,荆钗挽发,仍有一种清丽而出尘的美,看到她的面容,夏侯菱几乎有些恍惚,感觉好像很久没见了,而陆萦沁已经在此平静地生活了许多时日。 陆萦沁生性聪慧,知道夏侯菱此刻前来,并不是为了跟她叙旧。虽然她早有准备,但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还是不免觉得有些遗憾。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