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扶着头顶上繁复的凤冠,巧手的婆娘为她绞脸开面,刮去一层细细的鬓毛,使得她的脸颊愈发红润光滑起来,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又将垂下来的一些发丝都梳理顺了,这才给她盖上坠着珠玉的红巾子。那巾子长长地垂下来,便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娄雨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仍不免有些紧张。 侍女将她扶起来,慢慢地跨过门槛,走过红毯,送入轿中。丞相看着女儿的背影没入那一席红色之中,一时欣慰,一时又有些难免心痛,也不知此一去,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以后还要再熬个三五十年,才能熬成婆。 但她结的这份亲事,已经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归宿。娄雨梦可不知道这些,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大轿里,也不敢掀开盖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轿身一沉,是有人将其放了下来。有人大声地笑,喧哗声不绝于耳,有人掀开轿帘,向她伸出手去。她怯生生地搭上那只手,夏修轩将其用力一带,娄雨梦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倒入他怀中,不由惊呼了一声。 其实论真爱,夏修轩对她也谈不上情真意切,只是男儿成家立业乃是惯例,娄雨梦各方面都很般配,人也不错,他自然顺水推舟,就把人拿下手去。 如果是陆萦沁的话,这一身应该也很好看。夏修轩恍惚了一下,随即大笑一声,抱起自己的妻子,往堂内的红毯走去。 娄雨梦直到屋内才被放下来,有人递给她长长的红绸。她十分紧张,攥地牢牢的。夏修轩觉得她有趣,故意轻轻拽了一下才道:“你紧张什么,一切有我在呢。拜堂完了,就有人送你去房间里。你不必等我,可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娄雨梦低着头嗯了一声,仍是紧张得不敢多说话。任由司仪高声的调响着,像唱歌。夏修轩做什么,她便跟着做什么。 直到最后一礼完毕,夏修轩松开那红绸的时候,她心里竟然还觉得有些遗憾。但事实不允许她多想了,女眷们像一阵花组成的风,把她刮着,就这麽刮到了新婚的房间里。 她们叽叽喳喳的,绝不安静,幸而婚房很大,女人们大多在外头说笑,只一会便散了,又留下她一个人。 娄雨梦感觉到有些饿了,但她不敢掀盖头,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床沿上。这会儿的夏修轩,却正是忙碌的时候。 皇子大婚,又是年节的时候,春风得意得很。夏皇尽管有数位皇子,可夏修轩一直是得宠的那几位。 如今虽然没有立储,可夏修轩也是皇后之子,如今夏皇又为其赐婚,看来不久之后,朝堂又会有所变动了。 周围的小国仰仗大国而活,对朝廷各方面的动向都十分关注,如今又是一件大喜事,便借此机会,又送来了不少的上好贡品,以证自己的忠心,换取更好的利益。 夏修轩随手拿起一颗灵芝,足有一个脑袋那么大,十分晶莹,却又透出一抹血色,也觉得十分奇异,不由笑了一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