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交谈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陆萦沁拖走了夏瑾渊。两人深夜才回府,饥肠辘辘,满腹愁绪,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倒头就睡,期待着新的一天。 三日过后,夏皇果然改了心意,免去了洛安王的死罪,而是大笔一挥,将其改为流放苦寒边疆,终生不得面圣回京。此话一出,诸位大臣又是满口称赞君王仁义,仿佛丝毫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夏瑾渊和陆萦沁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一时也觉得累极了。 流放边疆苦寒之地,一去千里,恐怕以后再难相见,夏瑾渊心里苦楚,还是忍不住想和洛安王说说话。至于其他的打点,沿路安排,他心中自有定数,保准到了地方之后,不能让老父受苦。 陆萦沁在外殿把风,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一对太极球。夏瑾渊的脚步顿了一下,又有点希望她可以同自己一道进去,便停下来问一问:“你不陪我一起麽?” 陆萦沁手中黑白混杂翻转,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你去就是了,统共就这麽点时间,拉着我做什么,跟个奶娃娃似得,我须得在殿外给你把风呢,免得你这呆子嘴上没毛,说了什么,让旁人抓了把柄去,好了,快去吧。” 夏瑾渊叹了口气,一掀衣袍,拾阶而上。殿内烛光昏暗,洛安王依旧身缠数条枷锁,如吞食人的蟒蛇。他一手撑额,正在假寐。 夏瑾渊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想为人盖一件衣物,或者将其抱到榻上,洛安王却是眼皮子一颤,立时就醒了。 眼见夏瑾渊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洛安王也压低了声音道:“如今事情已解决了,怎么却想着偷偷过来了?若是让皇帝知道了,保不齐又有什么想法,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夏瑾渊冷哼一声,将红木食盒摆在小桌上,双手放膝。 “本就是皇帝自己多疑,父亲又未曾犯过错事,何苦在没人的时候还做这般模样。明日父亲便要启程前往边疆,此一去,少至三五月,多则半年。 以后到了,也是在那苦寒之地熬折,孩儿身为人子,怎么能无动于衷,自然要来为父亲捧酒送行。这里是一些父亲爱吃的小菜,上路之后的事,我也全都打点好了,不会让父亲太辛苦。” 洛安王闻言,也是十分感慨,揭开食盒一看,尚有一些宵夜,包得十分严实,冒出袅袅的热气来。 夏瑾渊跪坐在桌前,亲手为父亲布菜斟酒。洛安王只略略动了几筷子,便停下了。夏瑾渊见状,不由问道:“可是不合口味麽?孩儿马上再去弄一桌来。” 洛安王摆摆手制止了,笑道:“无妨,只是这几日忧思多思,实难下咽罢了,你也吃一些,莫要浪费了。” 夏瑾渊也不嫌弃,把剩下的一扫而空,又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小心问道:“父亲为何心事重重,是还有什么要对孩儿说吗?” 洛安王笑了一下,在昏暗的烛光之下,面容显得有些忧愁和模糊,半晌只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一下夏瑾渊的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