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得面上表情, 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皱眉便是好喝。” 姜宛卿看着他,懒洋洋道:“骗人。” 她从前总觉得他是本天书,怎么都看不透, 但现在都不必仔细察看他的神情变幻, 对他的情绪却是了然于胸。 “殿下,既然你现在一时半会儿不回信,闲着也是闲着。”姜宛卿轻声道,“给我写首诗吧。” 风昭然的诗文和清名一样动天下。 越先安毫无形象地坐在帐篷外的大石头上抽旱烟。 张述在信中告诉他, 遇事不决找殿下,殿下若是不决, 找太子妃。 太子妃生得娇滴滴的,并非冰雪聪明的那一类,越先安其实不大相信她能做什么,实在是束手无策,估且死马当活马医, 才把姜宛卿请来。 不过这件事吧……怎么想怎么不对头, 明明该是风昭然巴不得尽快回信、姜宛卿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对。 眼下的情形居然完全反了过来。 所以越先安越想越不对劲。 他在外面抽完了一袋烟, 姜宛卿端着空汤盅出来。 越先安:“如何?” “不知道。”姜宛卿道, “殿下估计还要再想想。” 这事对风昭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能让风昭然举棋不定达三天之久,已经算给她面子了吧? 越先安看着她出奇平静的面孔,开始怀疑张述出的是一个馊主意。 越先安走进大帐, 发现风昭然果然还没有回信。 不单没有回信, 还把姜元龄的信搁在炭盆上, 火舌很快将那封信舔食得干干净净。 “殿下!”越先安忍不住一声断喝,“你可知这一封信,能保住多少将士的性命?!” 而且这一切不都是早已经安排好的吗? 早有多年以前,那个被皇后抱走的、又因病连母妃都“忘记”的少年太子便布好了这一盘棋,将计划传到遥远南疆。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最要紧的那一颗棋子居然废弃了? 风昭然:“孤会亲自去一趟姜家。” “而今两军交战,怎么去?” * 此时年节将近,南疆军距离京城不过百余里,横亘在面前的只余一座名为“通津”的小城。 这是京城最后一道外围防线,拿下这座城,便是决战。 风昭然所在的地方是云城,与通津相隔只有十里。 战争已经持续了数月,百姓们在战火中心惊胆战地度过了新年,云城因为靠近京城,城中但凡有点本事的全部逃往了京城,大街的铺子十间里只开着四五间。 一盏“姜”字灯笼亮在街面最瞩目的地段,那是姜家的钱庄。 整个大央,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姜家的钱庄。 一名客人戴着帷帽,裹着一身风雪入内。 掌柜在柜台后面抬都没抬:“客倌,对不住,小店打烊了。” “对我也打烊吗?” 来人摘下了帷帽。 掌柜明显顿住,眸子里有惊讶之色:“……五姑娘?” ——他果然认得她。 姜宛卿从前只以为钱庄是给姜家挣钱的,但眼见着云城能走的都走了,姜家的钱庄却还开着,才想到钱庄还有另外一重作用。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