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杨遵义开堂审案,只要沈大人和陶润安一对质,应该就能还真相大白了吧?” 风昭然摇了摇头:“陶润安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在大牢了。” “你是说他会畏罪自杀?” “就算他不是畏罪自杀, 也会有人让他看起来像是畏罪自杀。” * 与此同时, 深夜的大牢中, 狱卒摆上一桌酒菜,退下。 陶润安待狱卒走远,才扑上去跪下,扶在杨遵义膝边:“叔父!叔父救我!那些银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官银的,还有老关竟然是被人安插在县衙在暗桩,这全是侄儿的失察之罪,全错在侄儿身上……” “起来,”杨遵义扶起他,“我膝下无子,让你做这个姚城县令,乃是让你一步步稳扎稳打,来日我老了,你正好接任这太守之位。让你改宗易姓,也是为了保住你我的官声,免得将来有人说庆州成了你我的家天下。在我心中,你我虽非父子,但情份之深,远胜父子,我不救你救谁?” 陶润安满面感动:“叔父……” “来,喝一杯酒,压压惊。” 杨遵义给他斟上一杯,递到他面前,“此事背后一定有人作怪,你先在牢里委屈些日子,待我将那只在幕后谋划的黑手揪出来,便回让你官复原位。这庆州,有我一日,便有你一日。” 陶润安大感安心,举杯一饮而尽,连忙提起酒壶,给杨遵义满上,“这庆州是叔父的庆州,叔父明察秋毫,不论是哪个吃了熊子豹子胆的敢在庆州生事,叔父一定能把他……把他……” 他底下的话没能说出来,双手首失去了力道,“啪”地一下,酒壶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杨遵义面无表情,看着陶润安在眼前倒了下去。 * “这么说,杨遵义是想把贪墨的罪名让陶润安一个人扛下来?” 姜宛卿道,“可我听谢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杨遵义对陶润安十分照拂,胜似父子……” “那正好。”风昭然道,“在权势与利益面前,父子本就是随时都可以杀得你死我活的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和声音都淡淡的。 姜宛卿想到他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低下头准备给他将布巾换一换。 风昭然却没有松开她的手:“别动,就这样陪孤坐一坐。” “我换好便坐。” “不要。”风昭然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固执,“就这样坐着。” 大约生病的人总会有几分孩子气,姜宛卿只得由他,问道:“那些官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变出来的?” 五十万两白银,就算是户部火力全开铸银,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而风昭然前两天才把县衙的银子搞到手,除非把神仙请下凡来动手,否则死也死不出这么多两银子。 因着风昭然有前科,姜宛卿第一反就便觉得银子是假的。 但再一想,若是假的,一运到公堂到便会漏馅,风昭然不会犯这么粗浅的错误。 姜宛卿的声音放松时自带一股娇慵,夜深人静,她压着点嗓音,低低地说话,风昭然觉得听上去很像是在跟自己撒娇。 他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是柔若无骨的小小一团,如玉一般腻滑而微凉,人就坐在身边,声音细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