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无数种死刑方式。他描写的行刑队的枪决方式,是否正是吉斯林这个叛国贼在一九四五年十月那天被带上刑场、身体被子弹钻入的场景?是否正如比约尔内博所写,行刑队把吉斯林的头罩了起来,在他心脏部位绑了一块正方形的布作为标记?行刑队是不是接到四次射击命令,最后把子弹全部射光?那些受过训练的行刑队员是不是枪法拙劣,使得手拿听诊器的医生不得不宣布吉斯林还活着,必须再次执行枪决?最后行刑队是不是开了四五轮枪,才让吉斯林因为身上多处中弹流血过多而死? 老人把这段叙述从书上剪了下来。 灰衣男子已办完事,正走下斜坡,往停车处走去。女子仍站在墙边,她把裙子拉回原位。她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烟在黑暗中亮起红光。老人等待着。女子用鞋跟将烟踩灭,踏上堡垒周围的泥泞道路,返回她在挪威银行附近街道上的“公司”。 老人转头往后座看去,只见一个嘴巴被塞住的女子正看着他。她被乙醚迷昏,醒来之后就一直用那种惊恐的眼神看着老人。老人看见她的嘴巴在布团后面抽动。 “别害怕,辛娜。”老人说着把一样东西绑在她外套上。她低头想去看是什么,却被老人扳起头来。 “我们去散散步,”老人说,“就像以前一样。” 他下了车,打开后门,把辛娜拉出来,推到自己身前。辛娜绊了一跤,跌在碎石路旁的草地上。老人拉住绑着她双手的绳子,从后面拉起她,让她站起来,把她带到强光灯前站好,让强光刺入她的双眼。 “站着别动。我忘了带酒,”老人说,“利培罗红酒。你还记得吧?不要动,不然我就……” 辛娜被强光灯照得几乎失明,老人把刀子举到她面前,好让她看见。尽管强光刺眼,辛娜的瞳孔仍放得极大,使得她的眼睛几乎整个变成黑色。老人往下走到车子旁,查看四周。视线所及看不到人影。他竖耳聆听,只听见寻常都市里的嗡嗡噪声。接着他打开行李箱,把黑色垃圾袋推到一旁,感觉到袋里那具狗尸已开始变硬。马克林步枪的精钢材质在行李箱内闪着深沉的亮光。他拿出步枪,坐上驾驶座,把车窗开到一半,再把枪靠在车窗上。他抬起头,看见辛娜巨大的黑影在十六世纪黄褐色的墙面上舞动。黑影如此巨大,对岸的奈索登市沿岸地区肯定一览无遗。太美了。 他用右手发动车子,踩了踩空挡油门,最后一次环视四周,然后从瞄准镜望出去。距离只有五十米,辛娜的外套填满瞄准镜的整个圆形区域。他稍微朝右瞄准,黑色十字线对准了他要找的东西——一张白纸。他呼出肺里的空气,食指扣上扳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