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前晚多喝了几杯而略感头痛?有多少次他请身边的女伴——若女伴还躺在身边——搭电梯到一楼的早餐餐厅,再走楼梯到大厅,这样她看起来像是参加完早餐汇报离开,而不是从客房离开。这样做只是为了安全起见。 他又斟了一些酒。 萝凯就不一样了。他不会叫萝凯搭电梯到早餐餐厅。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站起来,再看一眼金黄相间的特制床罩,心中微感恐惧,但他立刻把恐惧推到一旁,四步走到门前。他在玄关镜子中检视自己的仪容,用舌头扫过亮白的门牙,用手指蘸点唾液顺了顺眉毛,然后打开房门。 她倚在墙边,外套扣子没扣,里面是一件红色羊毛衫。是他要求她穿红色衣服前来的。她眼皮沉重,给了他一个扭曲的假笑。布兰豪格十分诧异,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她一定是喝了酒或吃了什么药。她冷淡地打量他几眼,用他几乎认不出来的声音,咕哝着说她差点找不到地方。他挽住她的手臂,但被她甩开了,他只好用手扶着她的背,引导她走进房间。她一进房间就在沙发上瘫坐下来。 “喝酒吗?”他问道。 “麻烦你。”她含糊不清地说,“要我马上脱光吗?” 布兰豪格替她斟了杯酒,并不答话。他知道她玩的是什么把戏。倘若她以为作践自己就可以坏了他的兴致,她可就大错特错了。他的确更喜欢她扮演成他在外交部的爱情俘虏,做个无法抗拒充满自信的男性魅力而爱上上司的天真女孩,然而最重要的是她屈服在他的欲望之下。他已经很老了,不再相信浪漫。现在他们之间唯一的隔阂是他们各自追求的东西:也许是权力,也许是事业,也许是孩子的监护权。 外交部副部长这个职位会令女人迷恋,这并不令他感到困扰,毕竟他自己也是一样。他可是伯恩特·布兰豪格,外交部的副部长。天哪,他努力了一辈子才坐上外交部副部长这个位子。就算萝凯想用药物麻痹自己,把自己搞得像妓女,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抱歉,我非得到你不可。”他说着在她酒里放了两个冰块,“一旦你认识我,就会更理解我。不过让我先给你上第一课,让你知道我工作的动力是什么。” 他把杯子递给她。 “有些男人一辈子都在地上爬,为找到碎屑而满足。我们这样的男人站起来用两条腿走路,走到桌子旁边,正当地占有一席之地。我们是男人中的少数,因为我们的生活方式偶尔需要表现残暴,而残暴需要力量。我们必须从社会民主主义和平均主义的教育方式中挣脱出来。如果要在力量和在地上爬之间做选择,我宁愿打破短视的道德主义,道德主义无法在特定背景中定义个人行为。我内心深处相信,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些而尊敬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