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的昏胀的头坐起身, 她这才环顾四周发现, 屋内好像只有她自己一人。 方才在耳边回应她的声响,恍然如梦。 稍微清醒了些, 沈窈这才想起近几日发生的事,屋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在雪地中咯吱作响。 “温绰?” 她的声音有些低,可他还是听到了。 “等我片刻就来。” 而后他便带着一只小巧的碗回了屋里。 但那不是水,而是一碗乌漆嘛黑的汤药。 他端着靠近,身上也带来了屋外的几分寒气,汤药的苦意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沈窈皱着眉,光是闻着这味道,胃中就起了吐意。 面前的人见她五官皱成一团倒也不催她,伸手探了探,手中的凉意便附在光洁的额头上,沈窈却觉得这寒气让她感到舒服,她浑身发热得厉害,现在就如沙漠中渴水的雀。 遂在他伸回手时不自觉拦了下,又将那手贴在了自己面庞。 贪婪享受着这如救她于水火般的半丝清凉。 她还是有些神智不清的,不然也断然不会做出此举。 “你的风寒好些了?”她记得她睡前,他也是病着的。 失了记忆的温绰仿佛性子都变了个人,他不记得眼前的人,却记得对她的感觉,他想靠近她,但又不敢莽然,他知道她现在贪凉,可赶紧喝药才是正经事。 温绰却没有回答,反道:“你瞧这是什么?” 慢慢抽回手,少年变戏法似的手心突然出现了一截冰柱,像是刚从屋檐下折下来的,在微弱烛光下晶莹剔透,还冒着丝丝冷烟。 沈窈呆了呆,抬头望向他。 她想说她只是发烧,但不是已经烧成了傻子,怎么可能连冰柱都不知道是什么。 手却忍不住伸去。 那冒着白烟的冰柱却不知为何对于现在的她有着奇怪的诱惑,她嗓子干哑,头也热得厉害,若是能拿来嚼上一口,或许对她现在是莫大的解脱。 这样的心思冒出来,沈窈只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烧傻了。 可温绰却看穿了她的心思,拿药的碗替换着递到她面前:“喝完就给你。” 而后又柔声补充:“已经凉透适口了,一口气喝完。” 沈窈忍不住笑出声。 他当她是小孩子不成?还要拿着奖励才肯乖乖喝药。 可一抬头对上那双浅色的眸子,那眸底的神色却是极其认真,他似乎完全没将此事当作玩笑,好像喝下苦药得到奖励,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不动声色几口喝下汤药,苦意蔓延从喉头蔓延到胃底,内心却有什么在动容。 直到一滴清泪落入碗中,她才回神过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