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只会说程绍不是好人,但没想到他罪大恶极。黄、赌、毒,一条不落。 我本以为走私已经是上限,却发现我还是把他想的太好。也难怪,他说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如果把握这些信息还能平安抽身,我家祖坟里一定埋了秦始皇的祖宗。 “怕了吗?” 程绍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我的反应。 “怕。” 我如实回答。如果说不怕,难免会被怀疑别有用心,可能我今天就没办法从这个茶楼里活着走出去了。 我瞥了一眼程绍身后的两个人,两个人的手全程都放在自己的口袋,我猜是手枪,匕首没必要这么紧张。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不管是谁,我都要小心。没准就能一刀割下我的脑袋。” “也是。” 我说着,端起面前的茶盏啜了一口。茶水放得太久,已经凉了。不过我品不出茶叶好坏,茶于我和冲剂粉包没什么区别,只是为了给白水增味,所以也没什么影响。 “这个茶怎么样?” “喝不出来。” 听到程绍的话,我索性不装了。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子扔到面前的桌子上。 “还有事吗?没事就回家” 我和程绍是早上来的这家茶楼。一路上我都被蒙着眼睛,直到进了包厢才摘下眼罩。这应该是他们的据点之一,周围听不见车声,地方应该很偏僻。来了之后就一直在这个包间,茶艺师在一边沏茶,程绍就给我讲着他的大小事迹。 期间我的目光总是往茶艺师身上跑,程绍讲得可不是什么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故事,听的我不自觉打寒颤。可是茶艺师只是专心泡茶,手都不见抖一下。看到老板进来和她打手语之后我才明白过来,这家茶楼的茶艺师都是聋的,听不见人说话。 我在心里默默感慨,不知道是以聋哑人当做招茶艺师的前提,还是先招来再把耳朵弄坏呢。 “不急,带你见个人。坐我身边来” 程绍拍了拍右边的椅子,身后的人很识相的帮我拉开一些。待到坐定,程绍向右倾身,和我低声说到 “等会除非我让你说话,否则别搭茬。” 手机刚进茶楼就被程绍的人收走了,还好墙上挂了个木钟。还差一刻钟就到十二点了,也就是说我在这个破地方坐了快叁个小时。 程绍和身后的两个人都散发着低气压,把整个包间的氛围都压到了谷底。我也不再说话,往程绍肩头一靠,开始发呆,直到听见门外的说话声才赶紧坐直。 “程哥,好久不见” 先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妖冶又俗气。一进门眼睛就好像长在程绍身上一样肆意游走,打招呼的声音也是千娇百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程绍的老相好。皮草的一边耷拉在胳膊上,露出里面的吊带裙。马上就是元旦了,这女的也是真不怕冷。 我越过那个女人,往她身后看去。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全身散发着一股书生气,不像是会参与到这对腌臜事里的类型。 “哟,程哥,不介绍一下身边这位?” 女人发现了我的存在,往椅子扶手上一倚,笑着开口。 “我老婆,黎莫绒。莫绒,这是新港码头那边的人” “怎么连我的名字都不带介绍一下的,你害羞啊?” 女人笑了起来。我则心下一惊,新港,当时邓帆受伤的地方。 “你就是程绍的那个相好,之前在医院那个?” 我正想回应,突然想到程绍方才的话,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向程绍。 “现在是我老婆了。” “好好好,那我重新来,你就是之前程绍在医院躺着的老婆?” 这女人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刺,语气又做作得很。我也干脆谨遵程绍的叮嘱,牢牢地把嘴闭上,一句话都不说。 “行了,说正事吧”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新港那次,不是我们的人” 女人点燃一支细烟,吐出几个烟圈来 “后面我让人查过,是其他码头的几个小喽啰,之前被压了东西,故意过来找事的。我查到的时候,人早就被条子带走了,我估计这事和他们也脱不开干系” 条子?警察? 我看着面前的两人。女人说这些的时候仿佛就是在唠家常,而从进来开始一旁的男人就一直没有说过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