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是碗破的破,也是家破的破。事情已经败露,祖母会被送出京,对外的说法是出京静养。 夜似乎很长,路也很长。 这样的夜归,这样和同行,在前世里对他们而言已是寻常。 温御的神色在黑暗中越显肃穆,他的小姑娘说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叶家人的命运。她却是不知道,她改变的不止是叶家人,还有他和进元。 到了分岔口,两人停了下来。 “承天,谢谢你,还有大姐。” 这一声大姐,宋进元叫得顺口了许多。 当初他听到大姐在国公府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承天大腿表明心迹时,哪里能想得到那样一个惊世骇俗的女子会和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 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大姐不愧是大姐,不仅胆大子,而且文采也好。好久没有听到大姐的惊世之语,我还真有点怀念。” “她也是你能议论的?若不是冲着你这声大姐,你以为自己还能好好站着吗?” 宋进元做出怕怕的样子,“原来你是这样的温郡王,我是你兄弟的时候你不照顾我,叫郡王妃一声大姐你就往开一面,真是有了夫人忘了兄弟,亏我以前还把你当成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知道就好。”温御转身之际,又道:“以后要对婷娘好,否则我夫人会不高兴。我夫人不高兴,我就不高兴。我如果不高兴,你是知道的。” 宋进元闻言呆若木鸡,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温御上了马车,然后望着往公主府方向驶离的马车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当知道这小子的手段,就是没想到这小子有一天会这么对他。 好你个温承天! 这话他记住了。 …… 马车踽踽前行,破开黑夜。 这黑夜似乎与前世无数个夜并无不同,一样的暗沉一样的静寂。间或传来巡守的口令与偶尔一两声的鸡鸣狗吠,还有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呜咽。 夜就是夜,掩藏了太多的罪,裹挟了太多的恶。旮旯里藏污纳垢,堂皇中遮盖着污秽。见过太多人性的恶,看过太多伪装的善。那原本热血的心,在日复一日逐渐冷凝,最终如同结冰的湖。 那湖早已封冻,却不知何时冰雪消融,微风细波之下,湖底隐有泉眼缓缓打开,温热的水汩汩冒泡。一圈一圈的泡,初时尚小,渐渐变大,直至将冰冷的心包裹。 温御突然迫切想看到心底的那个人,想看她笑,想看她撒娇,想听她说一些细碎的琐事,更想听她说那些让人心驰意乱的话。 “再快些。” 他一声吩咐,马车更是如离弦的箭。 不待马车彻底停稳,他飞身下来。 如一阵疾风而过,他人已进了公主府。熟悉的路,熟悉的一切,便是呼吸间似乎都有了让人眷恋的气息,迫使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过了古桐树,望着黑漆的屋子,他眉心微颦。以往无论多晚,哪怕是睡了,小姑娘也会为他留灯。 不待他进屋,曾娘子立马禀报,说二姑奶奶和二姑爷今晚留宿,郡王妃已同二姑奶奶一起宿在雪园。 话一说话,曾娘即感觉到寒气骇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半晌,温御挥手让她退下。 她心里的那口气还没松,即见郡王爷并未进屋,而是直接出了无名居。当下心里一个突突,艰难地喘了好几口气。 郡王爱重郡王妃,必是舍不得说半句狠话。二姑奶奶是女子M.dAOJUHUiShOu.COm